到达上京国际金融中心大厦楼下,非本公司员工不能进入大厦。林以鹿本来也没打算进去找靳博屹,在旁边的咖啡厅坐下,静静地看着夜晚庸庸碌碌的街景。
轻柔的音乐跟随着时间缓缓流淌,也不知道在咖啡厅里坐了多久,隔着一面玻璃,隔着好几米的距离,林以鹿终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林以鹿拎包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那道笔直而挺拔的背影,薄唇张了张,自然熟稔地想喊出他的名字。
“靳博……”
“靳博屹!”
陈汝的一声大喊,从中打断了林以鹿干涩的字音。
林以鹿愣住,看着陈汝冲靳博屹一步一步走去,一下就忘记自己来这里见靳博屹是为了什么。
靳博屹送商业上的一位长辈下楼,自然客套的邀约改天一起吃饭,刚把人送上车,就听见旁边有人喊他。
其中交杂有一道细微而模糊的的嗓音,很熟悉,熟悉到骨子里去了。
现在是九点多,人流量最多的时候,靳博屹转身看过去,金融街道上人潮不断,熙熙攘攘,一朵朵白色雪花细碎飞散着。
人影交错间,有那么一秒钟,靳博屹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出现在视野里的那道朦胧身影。
靳博屹心脏骤然瑟缩了一下,朝前那道身影走了几步,眼看着她走到街边,上了一辆出租车,她与车影很快便消失了。
“喂,靳博屹!”陈汝不依不饶地紧跟着缠了上来,抓住他的臂弯。
靳博屹收回视线,有些嫌恶的看了陈汝一眼:“放手。”
“不放。”
靳博屹冷着脸甩开她的手:“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男人都吃你这一套?”
“难道不是吗?”陈汝风情地勾了下红唇:“我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哪个男人不喜欢?”
“喜欢你什么?喜欢你自我情绪控制差动不动就翻脸发脾气?还是喜欢你没点教养不懂分寸?”靳博屹冷笑了声:“你的粉丝管你这叫飒?可在我们眼里看来,你这叫发神经,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反感你这种女生。”
陈汝眼眶渐红,怒气大吼:“靳博屹!”
“欠你妈的恩情我们家已经还清了,以后你的忙我们家一个都不帮。”靳博屹眼神暗邃,冷贵的气势压在人的心头:“从明天开始,你没机会再出现在我老婆和我妹面前。”
陈汝身体冷的发僵,愣愣地看着靳博屹:“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被这个圈子除名了。”
靳博屹转过身欲要走,陈汝再次伸手抓着他的臂弯:“你不能怎么做!”缓了缓,她很有底气地说:“你哥会帮我的。”
靳博屹唇角露出冷笑,对陈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没人能保你。”
靳博屹回到办公室,在桌面散乱的文件堆里找到手机,摁了下开机键,发现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靳博屹拉开抽屉拿出充电宝,低头给手机充电,等待开机的过程中,他快速地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打了一通内线给靳父的得力助手,交待他完成剩下的工作。
手机开机后,屏幕上弹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来自林以鹿,其中还有几条微信。
靳博屹边拨通林以鹿的电话,边走进直达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林以鹿正在通话中,靳博屹将电话挂断,直接开车回唯爱公馆。
从上京金融国际中心到唯爱公馆,约莫四十分钟的车程。
车子穿过沉静又安然的道路,靳博屹打着方向盘,转了一个弯,蓦地,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响起。
靳博屹目光的焦距落在前方,皎洁的月亮下,夜风刮得很大,树木枝叶在婆娑的响着。
林以鹿坐在院子的一张藤椅上,木桌上散落着啤酒瓶。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裙子,长发被风吹得凌乱。
大概是喝了不少酒,在她微醺之际,岑暗低声说了句什么,她乖乖地把手里的一罐啤酒放下。
靳博屹落下车窗,拿出手机给林以鹿打电话,拨通的那一瞬,林以鹿放在桌面的手机,亮了起来。
她看了眼,没接,也没理会,别头看向了别处。
靳博屹的心尖忽然像是被人泼了一杯冰水,一腔赤诚柔情正在慢慢被浇息。
大约响了一分钟,手机没有人接听,就自动挂断了。
耳边只剩下风声了,林以鹿心里蔓延上一丝淡淡的酸涩,眼睛里含着若有似无的湿意,她看着渐渐黯淡下去的手机屏幕,端起啤酒瓶浅抿了一口,入喉的凉酒忌划过口齿,划过咽喉,冰凉地坠入心底。
她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心思一旦放在了感情上面,她就会对有关靳博屹的一字一句产生怀疑。
林以鹿其实察觉的出来,靳博屹他有事瞒着她,她不去问,她也知道他不会主动开口跟她说。
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有关他的事情,唯独她不知道,怎么都像个被圈画起来的局外人。
今晚陈汝对林以鹿说的那句话,是她猜想时落下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靳博屹争夺家产的工具。
林以鹿不算特别了解靳博屹,但她很清楚,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有理想,有抱负,自由随性,选择就手喜爱的科研,若不是被家族企业束缚住了羽翼,他可能早就飞远了,登上了她抬头仰望才能可见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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