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人家夫妻俩打架,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如今麻烦上身了吧。”
周乔闻言眯了眯眼,“药王大人,你说我要是现在给你一掌,你会不会被劈死?”
唐烈云端着酒盏的手一抖,“什么意思,别仗着有点身手就欺负人啊。”
“哟,我打你就是欺负你,你怎的不说是咱们俩打架?我看你就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寻常男女真动起手来,女子能是男子的对手吗?”
周乔白了他一眼,转而对管家道:“既如此,不妨就给她们些活计。横竖新定下的酒楼和绸缎庄正缺人,会浆洗洒扫的就去檀香楼,有刺绣手艺的去玲珑阁岂不正好。”
管家一笑,“王妃心地善良,老奴这就去办。”
“多出来的,安排到各高门贵府做女使。”此时战兰泽开口,“入府前登记造册,若有平白苛待草菅人命,绝不姑息。”
管家躬身:“是,殿下。”
周乔没想到战兰泽还会亲自过问这事,见他看过来,周乔想都没想就将心里话给说出来:“战兰泽你真好。”
唐烈云一口酒险些喷出来,他看了眼周乔又看了眼战兰泽,把酒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还是眼不见为净!正起身要出去,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拂冬抱着一大摞账簿回来,经过膳厅便先进来行礼,“见过殿下,王妃。”
周乔看那账簿都快过了拂冬头顶,她惊讶道:“拂冬,你把这些都抱回来做什么?铺子里不是有账房先生吗?”
“王妃,正是先生让我抱回来的,您才是这铺子的主人,这些您都要过目的。”
“啊?”周乔接着就开始脑袋疼,“这些都要看?”
拂冬诚恳地点头。
“那……那就放到房里去吧。”
“是!”拂冬应了声就要退下,结果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给挡住去路,唐烈云居高临下一脸不悦:“牛丫头,可看见本公子也在这儿?”
拂冬抱着账簿费劲地行了个礼,“见过药王大人。”
唐烈云一噎,还想说什么就被周乔打断:“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还在这里坐着,你就敢当着面欺负我的人?”
她撸了袖子就站起来,还冲拂冬一扬下巴:“拂冬你先回去。”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欺负她了?你这个婢女力大如牛的谁能欺负她!”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怪不得听说你近日总去铺子里,敢情是背着我去找拂冬的不痛快,你年纪一大把了竟还欺负小姑娘?!”
还没等唐烈云答话,就见周乔恶狠狠地警告:“你帮我物色铺子是一码事,要是敢欺负拂冬,我把你扔你那口药锅里给煮了。”
她说完就走,唐烈云怒而看向战兰泽,后者正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热闹。
“她这般凶神恶煞都是你纵出来的!”
战兰泽起身,“若是不会说话,便少说几句。总比巴巴地赶回来人家却不领情的好。”
“谁巴巴地赶回来了?”唐烈云朝他背影吼:“我堂堂烈云药王犯得上吗!若不是你拘着,本公子早满天下潇洒去了!”
周乔和拂冬在屋里都能听见那吼声,周乔蹭地起身:“他是不是骂我呢?”
“不是不是,”拂冬忙拉着她坐下,“王妃,您还是安心看账簿吧。”
周乔其实就是想溜出去,可拂冬一脸真挚地望着她,周乔实在不好将账簿和拂冬留在屋里。
但一翻开就是密密麻麻的字,看了没两行她就觉得头昏脑涨,连连叹气。
而好巧不巧,此时竟有琴音传来。周乔和拂冬相视一眼,拂冬立刻开门仔细听了听,“王妃,似乎是书斋那边传来的。”
书斋?
周乔也走到房门口听了一耳朵,战兰泽日理万机的好些日子没抚琴了,今日居然有空?
可转念一想,也是啊,前脚平了骊州灾情,后脚赵崇那十五万兵马的事情落定,想来战兰泽手头上肯定没什么重要事了。
只可怜了她,一介武人还要看账簿管铺子。
这么想着,脑袋愈发疼了。周乔又坐回去,翻了没两页,居然听见那边接着弹起了下一首。她这边头晕眼花的,那边倒是乐得清闲?
周乔忽然抱起账簿就往外走。
“王妃您做什么去呀?”身后拂冬忙问道。
周乔头都没回:“找帮手去!”
越往书斋走,琴声便越清晰。走到门口,发现门是半开着的。
“战兰泽我进来了?”
听见意料之中的声音,男人微微勾起唇角,停了手中之事,应了声:“进来就是。”
见她抱着方才拂冬抱回来的那些账簿,战兰泽问:“怎么,有事?”
“那个……”周乔走过去,把账簿放下,“你刚弹得那首曲子是新的吧?以前没听你弹过。”
“嗯。”战兰泽仿佛没看到那一大摞账簿,还问道:“好听吗?”
“好听好听。”周乔立刻称赞,“我当初要是每日都去找你学琴,如今肯定也能弹一首完整的曲子了。”
说到学琴,那还是他在北晋为质之时,如今提起竟恍若隔世。她这般风风火火不拘小节,却还记得当初之事,战兰泽眸中温柔:“还想学吗?想学的话,我教你。”
提到这个“教”字,总算绕到了正题上,周乔趁机道:“那你先教我看账簿行不行?我上回去铺子里账房先生倒是同我说了几句,可我一句也没听懂。要不……还是你给我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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