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容你分辨今日之事,还派人围攻,的确是不讲道理了。可是……战兰泽,他是我大哥。”
周乔轻轻握住他的手,“你们都是我珍惜的人,我知道这些话对你来说也一样无理,可我还是想同你说,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记恨他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火烤得久了,周乔说着说着就觉得浑身发热,眼前有些模糊。她晃了晃头试图清醒几分,但最后还是倒在了战兰泽身上,额间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周乔被硬生生冷醒了。
身边火堆已经熄灭,而外面则传来了细细的窸窣声。
头昏昏沉沉,却听见有脚步声渐近,她重新拾起刀,可掌心刚触到刀柄便觉得有些疼,她看了一眼,才发现趁手的刀用了这么久竟也会磨破掌心。
浑身酸软无力,喉头烧得灼热又疼痛,她硬撑着起身将衣襟撕下一条,将手和刀柄紧紧缠在一起。
刀尖在地上划出的声音尖锐刺耳,周乔一脚踹开门,正抬刀要砍便被一声高呼制住——
“喂喂喂你这臭丫头片子做什么?!”
来者神色惊恐,穿着一身翡色锦袍,上面沾了血和污土,还被剐蹭得皱皱巴巴。一个爱穿翡色还张口闭口臭丫头片子的男子,不是唐烈云还能是谁。
“将军,你没事吧?”此时唐烈云身后闪出一人。
看到楚渊,周乔的心才落定,头昏得厉害,她一把扶住门框。
“黑鹰军到了?”
“尚未。属下看见上京发了示警,便先赶了回来。沿途听说南楚质子出逃,武英将军率锦州卫一路追查,才打听到了这里。”
周乔听了这不知怎么传开的鬼话,冷笑一声,随后又看向唐烈云,“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这话算是问到痛处了。
堂堂药王钻了狗洞,传出去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唐烈云表情狰狞语气嫌恶:“你管呢?自然不是来找你的!眼瞧着要进城了忽然遇上这厮,说什么怕你受伤竟将我强行拉来,你知道我那马车多少银子买的吗?就那么甩在官道上岂不是便宜了那群臭要饭的乞丐啊?再说你受伤关我何事?我又不是来治你——”
话没说完就见唐烈云顿了下,随即探身往里一瞧,“他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追杀他吗?这怎么还给照顾起来了。”
说着他就大步迈了进去,一屁股坐下老神在在地把起了脉,“原来外面说得也不能全信嘛,也是,你好色成性,瞧见他这张脸能下得去手吗?再说他还为你——等等,他动武了?”
唐烈云原本一脸云淡风轻,以为战兰泽受了伤还想嘲讽一番,但这一把脉,笑容便敛了下去。他换了只手切脉,脉象同样汹涌异常。
“他动武了。因为他一路都在被追杀,虽然有人相护,但我到此处时只剩他一个人撑着。”周乔想了想,“难道他的旧疾就是因为动了武才复发的?”
“旧疾?他哪来什么旧疾,不过是以药封脉,常年以孱弱之相示人罢了。若非如此,你们那老皇帝能善待于他?”
唐烈云皱着眉想了片刻,然后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盒,取出了一枚药丸。
见他把药丸往战兰泽唇边放,周乔忙问:“这是什么药,新的回春丸吗?”
眼下情况本就棘手,偏她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惹得唐烈云更气:“你当我的回春丸是街市上卖的大米啊?他平白用完了我给他的回春丸,刚制出两颗纯度高的又被你给抢了,现在又要?没有!”
楚渊看看唐烈云,又看看昏睡不醒的战兰泽,问了句:“给的?药王大人,莫非你们早就相识?那给你写信让你来上京之人……”
“除了他还有谁。”唐烈云将药喂到战兰泽口中。
楚渊和周乔皆是一怔,一同想到了当初唐烈云为何会恰好出现在兖州。那时所谓的巧合,现在似乎已经有了解释。
如此一个秘密接着一个秘密地解开,周乔低头望着战兰泽,却看不出他身上究竟还剩多少秘密。
“那他写信给你,可是因着身子不适?今年入冬之后他便总是咳嗽。”周乔问道。
“自然是呗。我早就警告过他,不要耗神耗力,更不要动武!安神药得头痛时才能服,若提早吃完就须早点给我写信,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也不知他前些日子都做什么了,少说是将一年的安神药都吃完了,这可倒好,过量服药还强行动武,我的话半点都没放在心上,那还叫我来做什么?大罗神仙也没辙!”
说着他还不耐烦,“药也吞不下去,死了算了。”
“能,能吞的!”周乔立刻解下手中的刀,端起雪水走了过来。
若是以前,唐烈云这欠揍的语气早被揍了,然此时他是唯一能救战兰泽的人,周乔哪里会计较什么语气,说道:“我能喂他。”
唐烈云嗤笑一声:“你喂我喂有何不同?”
“你,你先让一下。”
唐烈云不以为然地站了起来,想看看她究竟有何方法,起身后还嫌弃地扑了扑沾上的稻草。
楚渊一瞬不移地看着周乔,见她自己喝了一口清水又俯下身去时,不由惊呼一声:“将军!”
周乔轻轻抬起战兰泽的头,又喂了一口,直至看见他喉头微微滑动,终于松了口气。
“吞下去了。”她擦了唇上的水痕,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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