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桉远木木转回视线,平视前方。
“虽然他还年长咱们几岁,但是同为俱乐部的创始人,‘星’有女朋友了,‘远’还没有。”
话落,终憶敏锐捕捉到身旁男人倒抽凉气,像在极力忍耐什么。她的笑意还挂嘴角,周帆尽噌地转过头,瞪大双目惊喜地说:“小憶老师,你说要给远哥当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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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在昏黄的酒店房间里簌簌流动,米白色墙面上挂着几幅色彩浓丽,用色大胆的不规则壁画,她盯着墙上的画,在吹风筒笼罩的声音里出神,待到屋内恢复寂静后,才听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
“找谁?”
“小憶老师,是我。”
周帆尽咬着牛奶吸管,咧嘴朝她笑:“我好紧张,睡不着,来找你说说话。”正欲往里面钻,身后的男人手指勾住他衣领,定在门口询问她:“我们能进去吗?”
终憶侧身让道,周帆尽进屋后轻车熟路打开电视。她关上门,那抹酒店专属沐浴液的气息悄然溢出,不知是他身上,还是她。
徐桉远仍站在近门处,她找话题开口:“也不能太兴奋,今晚睡不着,明天游到一半犯困怎么办?”
“才10点,他玩一阵就困了。”他垂眸看她,低声道,“反正我也睡不着。”
她好奇挑眉:“你也紧张?”
他盯着她的眼,有种灵魂半出窍的感觉:“嗯,我一直紧张。”
“来我这儿就不紧张了?”
终憶笑着走向周帆尽,将人拉离电视机前,让他隔远些看。他立刻转身拿出飞行棋,邀请他们加入游戏。玩到中途,她想起什么:“明早要不要提前过去,再适应一下这里的泳池赛道?”
“靠!远哥你是不是作弊?为什么摇几次都是6?”周帆尽不满嚷道,话锋一转又说,“要啊,要适应。”
瞧着倒是胸有成竹,没有半点紧张。看着他沉浸式投入游戏,估摸着只是单纯想找人陪玩罢了。
徐桉远手肘搭在腿上,单手撑头,百无聊赖地走动蓝棋,正中终憶一枚红棋。周帆尽幸灾乐祸道:“小憶老师,你被远哥吃掉了,你怎么总被吃啊。”
终憶的起点,留下数量最多的棋子。相反徐桉远遥遥领先,还差最后一枚就要全部抵达终点。
周帆尽童言无忌的一句话,让两人四目相对。
空调冷风,电视节目,男孩笑声,将房间闹得如早市一般,唯独这一眼里,被一种秘密的寂静笼罩。
徐桉远背靠沙发,左手轻轻扯动T恤,像是散着某种热气:“不玩了,看个电影就回去睡觉。”
不得不说,这个决定比玩飞行棋正确得多。
游戏让人亢奋,电影使人沉睡。影片播放至30分钟,周帆尽半个身子滑下沙发,睡得雷打不动。不曾想,他的教练也未能幸免,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睡倒沙发上,终憶不忍心叫醒二人,准备把这间房让给他们。
她把周帆尽抱上床,又找出一床毯子走向沙发。人在睡着时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身体、表情,每一处都是放松状态。
徐桉远睡着的样子,让终憶想到某种毛绒宠物。她蹲在他面前,静静看他浓眉下的睫毛,尤为立体的鼻骨,食指不由自主地伸出,轻戳他抿唇时右脸颊的酒窝。
回头看了眼壁钟,已过12点。终憶的手轻触徐桉远裤子口袋,想摸到房卡的轮廓,感觉有,又好似没有,找到口袋缝,慢慢伸手进去,左探右摸,一无所获。
她疑惑地眨眼,用目光评估他侧躺压在的另外一边能不能摸到,觉得角度不好,决定用温柔的语气将他唤醒,视线落回他脸上时,心明显一抖。
那双内勾外挑的眼,带着朦胧且平静的情绪,睁开望着她。
“我……”开口时莫名其妙的停顿,反倒显得做贼心虚,她暗叹自己不合时宜的结巴,诚挚解释道,“本来不想吵醒你们,想找房卡去你们房间睡,但是没找到。”
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徐桉远看着她,慢慢坐直身。他坐在沙发上俯视,她蹲在面前仰视,空调的温度好似一瞬间拔高,没有源源不断的冷风,后背渐生发热的刺痛感。
他的手缓缓抬起,朝她伸去,擦过她脸颊和黑发,最终停在茶几上,拿过什么递给她。
一张房卡。
原来就在咫尺的地方。
“谢谢。”终憶忽然不敢直视他,眼神忽闪几下,收下卡起身,“祝你……晚安。”拿起手机匆匆离去。
进到他们房间,她又觉得刚才明明可以让他带走周帆尽,根本不需要交换,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思绪里只有他那双漆黑的眼,还有伸过来像是要抚她脸的手,心跟着动作,全乱了。
徐桉远坐在沙发上发怔半分钟,最后望了眼门口的方向,神色古怪地站起身,走向卫生间。
第9章 晚风
周帆尽的选手牌落在酒店房间。
生龙活虎的小子瞬间萎靡,满脸愧疚和无措,徐桉远和终憶迅速交换眼神,一个继续带着赶完会场,另一个折返取选手牌。
她刚走到路边,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靠面前,车窗降下,竟是一张有些眼熟的脸。男人侧头看她,目光从犹疑到确认,笑着说:“终老师,真的是你。”
陈川。
他是终憶工作的家教机构里一名青少年服务对象的亲属,曾在公开课上见过一面,偶尔来接外甥下课,他的外甥也是本次游泳比赛的参赛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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