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降谷零转身潜入阴影,从可被任意消耗的最底层做起。
他身处黑暗,又怎可能不被黑暗所侵染。头一次伤害普通人并导致对方因此死亡时,降谷零被负面情绪彻底吞没。虽然这只是一起意外,是计划外的突发状况,但他依旧被淹没在自责的泥塘,难以呼吸。
被重新启用的旧手机卡里,不同时段里同期们发来的讯息险些挤爆邮箱。井上千束发来的一封淹没在信息海中的简短讯息被降谷零永久珍藏在了记忆最深处。
那是井上千束在处理藏在床下的变态男人案件时,她发现自己看见黑色剪影人秘密后,怀着不安的心情发送给降谷零的小小任性:零,你会是我正义的伙伴吗。
短短几个字却好似打进黑暗的一束光,即便那束光稀薄不够击穿黑暗,但它也是无边夜色里唯一的光。
不舍得删除的短信被永远封存在旧手机里,搁置在警察厅自己工位上锁的抽屉里。她发给他的讯息是他存放在心底的柔软,是夜里噩梦侵袭时映照在他身上的温暖。千束会成为他在黑暗里手染鲜血时的光,是除了国家与正义外,支持他走下去的第三种力量。
此时的降谷零尚且不知,在不久的将来,井上千束将会获得警察厅警备部协助人的身份,以完全意料之外的方式与他再次相遇。
作者有话说:
再次申请!
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买股文!所以有感情洁癖的宝子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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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井上千束和乌丸集团间的较量早从她被选中那天就已经开始了,既然决定了反击,她就不会停下进攻的脚步。苏醒当天与在与黑田兵卫秘密交谈后,井上千束就听从对方的安排,直接找到主治医生摊出了牌面。
暮色如血染红半边天,空荡荡的房间只剩风撩动窗帘时猎猎作响的声音,因为不想让松田和萩原参与进来,井上千束拜托黑田兵卫支走了他们两人后,借着腹痛的名义用呼叫铃找来了主治医生。
一身白大褂的男人戴上听诊器隔着薄薄的衣料仔细为她检查身体,询问她身体何处不适。井上千束却只是沉默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像在考量又似观察,片刻后才答非所问道:医生,我有一些急事,可能借您手机一用吗?
男人收听诊器的动作短暂停顿了一瞬,他脸上挂着笑,故作疑惑:啊呀,井上如果需要手机的话,向你的那两位一直守在你旁边的同僚借,不就好了吗。
医生你也知道我是警察,有些事不太方便。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收敛起笑容,他沉默良久后将手机递给了井上千束。之后他做出体贴的样子说要回避便拐出了病房,实则守在病房外试图窥探井上的一言一行,时刻准备向中谷报备。
如同一只听话的黑蝎,白色大褂下的衣兜里却已经装着一支安瓿瓶。只要中谷先生给出信号,他就会把伪装成普通药物的毒药用针管注射进井上千束的点滴里。
井上要的也这是这个效果,她要医生监视她,注意到她在醒来后就焦虑不安,要他注意到她赶走了所有搜查一课前来探望的警官。
井上千束要医生亲口告诉中谷先生:她对乌丸集团的偏袒是出自真心。
手机被接通后,电话那头的中谷先生在听到井上千束的声音时明显愣住。一瞬间无数想法在他心中产生,最大的可能就是井上千束确实倒戈了警视厅,处理掉了他安插在医院的钉子,再用那枚钉子的手机打给自己以示威胁。
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愤怒而用力握紧,明明井上千束才是受害者,却被中谷先生自顾自地打上了背叛者的标签。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五根手指在木质扶手上有顺序的敲击着,中谷先生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如何抹除掉电话那头的女人。
好在下一秒,井上千束说出的话让中谷止住了他可怕的想法。
中谷先生,接下来我该怎么做?中午的时候搜查一课来找我询问调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以受到脑震荡想不起来了为借口暂时搪塞过去了,但这始终不是个办法。如今嫌犯和唯一知情的警官都已经死了,现在死无对证。中谷先生,您说我是实话实说,还是把乌丸集团的毒杀事件给掩盖下来?
全然没提车祸的事,似乎真的没有注意到这场意外的蹊跷之处。一股脑的交代完所有现状,毫无保留,像个听话又不够聪明的新人,在拿不定主意时向自己信赖的长辈发出求助。
站在办案能力强但对人情世故足够无知或者说年轻气盛容易煽动的井上千束的角度来看整个案件,毒杀是研究员做的,乌丸集团只是被牵扯其中影响声誉的受害者。如今凶手已以死亡付出他应该付出的代价,一心护短想要偏袒对自己有恩的乌丸集团和中谷先生的她,自然该拨通这次电话进行求助。
中谷先生握着电话只是沉默,试图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乱作一团的线索重新分析。
他本以为这次插入警校的五颗钉子近乎废了一大半一颗打算反叛刺向乌丸集团的废钉,两颗被分配到了地方,一颗在搜查三课作用不大,另一颗就是井上千束。
井上千束在这五枚钉子中最为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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