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友枝低着头。
一只狸花猫喵喵叫着跑过来,舔了舔她的手腕,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绕在友枝的身边,不停地叫着。
高秋佳此时从卫生间里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这幕,立刻焦急地跑过来扶住她,被吓着了:“枝枝!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被花盆砸到了……?”
友枝的表情痛苦,唇瓣发白,她蹙着眉,捂着左边肩膀的手有点轻微发抖, 最后气若游丝地挤出一句:“……痛。”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她整条手臂都像被针扎一样,而且左边的肩上似乎一瞬间没有知觉了。
她轻轻地呼吸着, 努力忍着肩上那股麻木的痛楚。
肩膀一时间不能动。
高秋佳吓得都要哭了, 一手揽着少女,抬头对着不远处的操场上大喊:“快来人啊!帮帮忙, 有人受伤了!”
操场的学生们闻声过来,祁凛和沈归京也听到,从篮球场过来。
祁凛看到友枝跌坐在地上, 旁边是掉落的碎瓷片, 瞳孔骤然一缩, 他立刻推开人群上前,把地上的友枝小心抱起来,然后疾步去校医务室。
“祁凛。”她忽然小小声叫他。
“嗯,”少年的声音有些不稳,“我送你去医务室,乖,先别动。”
“可我疼,左边肩膀……动不了。”她忽然伏在肩头,忍不住轻轻哭了起来,一只手抓着少年的衣领。
祁凛心急地穿过走廊,一边低头轻轻哄她,“我知道,我们马上到了……”
女孩的肩膀处已经渗出微末的血迹,到了校医务室,她揪开领子,撩起上半边衣物,低头见自己左肩上已经被陶瓷片划伤,泛着有些严重的淤紫。
校医都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弄的,居然伤成这样。”
“被花盆砸的……高空抛物那种。”她有气无力。
消毒液体被抹在伤口处,引起一阵钻心的刺痛,友枝嘶了一声,咬着唇,眼睛里忍不住泛着淡淡的水光。
“疼……”她声音里控制不住一点微末的哭腔。
“忍着点啊,这就上完了。”校医说。
少女白皙的肩膀上被碎瓷划了一道不太大的口子,流着血,有点狰狞,看着触目惊心。
处理伤口的过程中,祁凛在旁边紧张地看着,偶尔递个东西给校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的肩膀,唇瓣被抿的几乎发白。
“貌似是有个花盆从楼上掉下来,砸到我了。”最后处理好伤口,友枝的精神值也掉没了,她靠着墙半躺,这么恹恹地说。
光是想想就一阵后怕。
这好歹是砸到肩膀,要是砸到头,她现在估计已经送医院了。
沈归京高秋佳戴怡他们此时也赶来,“枝枝,你还好吗?”
友枝嘤嘤嘤抹了下眼泪:“我不好……我真的服了……是我这个月水逆吗,怎么这种事也要发生。”
沈归京往她嘴里塞了块橘子糖,有些心疼地拍拍她的头,“别哭,妹妹,吃糖。”
结果友枝哭的更凶了。
“凭什么不哭……我好疼啊呜呜呜呜呜……”心态直接崩了。
几个人好说歹说地哄她,女孩的情绪这才稍微变好一点。
友枝的左肩膀裹着一层厚厚的绷带,坐在医务室的床上,低着头,无精打采。
高秋佳心疼地摸摸她的脸。
“所以,三楼窗台的那个花盆是被风吹下来的吗?”戴怡问。
“不会吧,我听管理花草的同学说,每次她把花盆放室外,都会放在靠里面的位置,背风,离着掉下去的那边其实很远的,压根不会被风吹下去的。”
“……那就奇怪了啊。”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推下去的?因为正好看到枝枝站在下面?”高秋佳想到这个可能,一时惊愕地捂着嘴。
因为之前也发生过这种类似的这种事,几个人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
“如果是,那也太恶毒了……”
跟班主任反映了情况,几个人就去监控室查监控。
可惜走廊的监控离的太远,有监控死角,画面正好照不到花盆下落的那个窗台口。
没有找到那个人。
“就是说,我白挨了这一下?”友枝听完,抬手揉了揉眉心,一时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一脸疲倦。
祁凛抿唇:“那其他楼层的监控可以查吧,看看当时什么人经过。”
说完他径直返回了监控室,放学后泡在那里直到晚上。
左肩受伤,友枝也没请假回家,在学校继续上课,每到固定时间去一趟医务室,让校医帮忙换药。
因为肩伤没好,她不敢去食堂和一群干饭大军们挤,于是在医务室里等着高秋佳帮自己带饭。
门被轻轻推开,友枝以为是高秋佳,没想到是祁凛。
“买了些清淡的东西,一起吃吧。”少年说着,把几个饭盒放在桌子上。
“好啊。”友枝坐过来,看着色泽漂亮的方才,觉得很有食欲,正要拿筷子夹菜吃,一著菜已经递到了自己嘴边。
她一时有点愣住,“呃……其实我右手可以拿筷子的,要不我自己……”
祁凛没动,瞳孔里的神色平常,依旧打算这么喂她。
半晌友枝低头,吃掉了他筷子上的菜。
如此往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