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睫颤了颤,声嗓好听而淡漠:“没有。”
沈归京的视线往下。
发现少年的手臂上有一道新的伤痕。
他没有贴创可贴,就这么随意晾着。
因而伤口好的有些慢。
往往被友枝看到的话,她都会特别仔细地、帮他包扎的。
沈归京见状,不由得看了一眼正站在前面擦着黑板的那个少女。
他摸了摸下巴。
是没……注意吗。
还是。
沈归京发现身侧少年的瞳孔一缩,抿唇绷着线条。
他不由得向前看去。
才发现隔壁班的时檀又过来了,靠在门边上,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少女,屈指轻轻敲了门扉。
少女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他,有些诧异似的, 随后走出去了。
……
沈归京:啊这。
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少年。
祁凛只看一眼就垂下了眼睑,面色没有改变, 而呼吸却不一样了。
觉得心烦意乱, 手指飞速翻过漫画书,匆匆扫过几页, 指骨略微收紧,却看不进去了。
他啧了一声,把漫画书扔进桌洞。
磨了磨牙。
……还不回来。
到底在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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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班上女生们在排球训练。
打完篮球, 祁凛和沈归京在排球馆里躲懒歇着。
靠在软椅上睡了一觉, 伸了个懒腰, 祁凛想看看那个小麻烦精在干什么,视线懒洋洋扫过去,对方貌似刚结束训练,拿毛巾擦着汗,走到椅子前。
她的瞳孔晶亮,扎着俏丽的马尾辫,湿漉漉的发丝坠在白皙的脖颈处,唇瓣嫣红。
少女轻轻舔了舔唇,和同伴说着话,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撩了撩头发,身上带着某种不自知的耀眼。
祁凛这么静静看着,很平静。
但他的脸很快沉下来。
因为看到一个人。
又他妈是时檀。
他走过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然后……递给了她一瓶水。
祁凛紧紧盯着。
……她接了。
坏脾气瞬间上来,然后是一股不知名的恼怒和暴虐。
不爽。
不爽。
不爽。
时檀的手这时候碰到女孩的发丝,似乎帮她挽起。
祁凛霍的一下站起,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脸色森寒。
失去兴趣了是吧。
是不是以后也会缠着别人说可爱。
光是想想,就觉得烦闷愤怒。
他飞速回教室,把所有东西粗暴地扫进书包,然后背上就走。
走出校门,把耳机里的音乐声开到了最大。
一首极为暴躁的摇滚乐。
他却没看到,几分钟前,女孩子在对方的手指触及她发丝的下一秒,灵巧地躲开。
随后友枝看向时檀,眸光里有些疑惑:“怎么了?”
时檀心虚脸红,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讪讪地说:“你的头发,沾到耳朵上了,我有强迫症,就……”
看着是个很拙劣的理由。
“哦,谢谢。”她自己把头发挽好,然后拧开矿泉水的瓶子。
复又抬起头,“对了,这是秋佳让你帮忙买的吗?嗯,多谢了,那我现在把钱给你。”
“不用了,也没多少钱。”时檀摆手,温和地说。
她掏出几个硬币,硬是塞到他手里,“不行,必须给。”
是那种不动声色的疏离。
时檀看着掌心里的硬币,顿时有些失落。
“妹妹。”
听到声音,友枝一抬头,发现沈归京出现了。
他站在那看她,而脸上却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奈笑意。
“别喝水了,快去哄哄你家小狗吧。”他说。
祁凛快醋死了都要。
友枝:“……喵喵喵?”
她什么时候养过狗了?
后来她发现,对方说的好像是……祁凛。
晚上七点钟,吃过饭,友枝忽然接到了沈归京的电话。
友枝很诧异,“什么事?”
他说祁凛在外面好像遇到了困难,被一群人给围住了,打了一架。
“有没有事?”友枝听了,一颗心提了起来。
“受了点伤,好在现在是安全了。”沈归京说。
祁凛打电话给自己,叫他帮忙。
但沈归京目前在市区赶不过去,就想请她去街角寻找一下,看一看。
“……我说,他怎么又打架了?”听到对方没事,顿时舒了一口气,友枝握着手机,有些无奈地问。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之前那些人寻仇吧,也可能是心情不爽。”沈归京说,随后他又说了祁凛可能去的某些地方。
友枝想了想, “行,交给我吧。”
撂下电话,她穿上外套,出门,走出小区。
然后沿着街道寻找起来。
她的思绪一阵飘忽。
她这几天都在思考一些事情,因而就无暇顾及其他。
——自己的好友和某个曾遭受过郑虞骚扰的女孩子取得了联系,好友把这件事告知了她,友枝加上受害女孩的联系方式,正在验证对方话里的真假。
因为之前被陷害过,所以这次她试探的很谨慎,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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