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南一枪解决一个扑上来的怪。
大怪怒吼倒地,绿色的血溅在屏幕上,很快消失,然后显示一个“perfect”。
他面无表情,继续打下一关。
电子显示屏的光晕映照着祁凛苍白.精致的脸,在他身后落下一道长长的影,他眉眼岿然不动,操纵着手里的摇杆和按键。
他在无所谓地消耗着自己的青春。
反正也停课了。
死亡,跳跃,补血条,gamestart。
揉了一下眼睛,不知疲倦。
他饿了,走到餐桌冲了碗泡面大口吃着,脚下的垃圾桶里塞着成堆的外卖盒。
——要是生活也和游戏一样就好了。
不至于每天都烦到要死。
他一直这么打游戏到天亮,然后扔下摇杆,歪头睡死在客厅的地毯上。
……好累。指节动了动,少年低低地沉吟着。
“……”空荡荡的室内没有什么回音,水龙头不断滴落水珠,四周静的可怕。
他早已习惯了。
所以明天也依旧是这样。
永远没有尽头。
//
豆瓣,artistic艺术交流论坛。
某娱乐八卦模块。
“之前有个瓜,龙卧苑油画部首席画者友枝为一个少女画手发过声,大家还记得这事吗?”
“早知道啊,陈年老瓜了吗这不是,不是说郑虞在一年前涉嫌wx骚扰sun画展的一个参赛选手还捂嘴?然后友枝画了《毒花》来讽刺他。”
“对对对! 《毒花》,我记得这幅画的意境真的超级绝,构图也贼棒,可惜因为这个事没有得奖。”
“对,我也记得这事,那女画手在友枝给她发声后立刻滑跪否认,说一切都是误会,最后导致友枝被郑虞的粉丝追着骂了好久,不得不说,郑的粉丝真的太恐怖了。”
“卧槽,那个女画手叫什么啊?”
“阮雾啊,说真的,我觉得她简直就是白莲花一个,友枝真是瞎了眼了,明明在帮她最后还被她给背刺,被骂得好惨。”
“阮雾?就那个之前一直蹭友枝热度的小白花?我记得她画的不太行……”
“我听帝都三中的人说友枝转学了,看来她本人被这事波及的够大的。”
“啊?不是说她弟弟毁了她的画才动手的吗?听说差点被学校处分,或许都有关系吧。”
“我看你们也别在这共情友枝了,谁让她自己识人不清的,成天高高在上的,还装圣母给人出头,这下翻车了吧。”
“就是,她就是活该嘻嘻。”
“活该+1。”
“大家再骂多点,我爱听。”
“??楼上的没事吧?幸灾乐祸?girls help girls,友枝没有任何错,真要说也是阮雾这人不行吧?”
“srds,所以郑虞到底w没wx过?”
“不好说。”
“不懂就问,wx到底是啥啊???”
“回楼上,猥.亵,懂了吗?”
讨论时间停留在半夜十二点。
匿名用户们回帖狂灌一百楼。
中途某家粉丝大批量冲进论坛,肆意辱骂了几千多条,混乱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凌晨,导致帖子被管理员删除。
躁动的一夜很快过去。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
早晨五点四十,闹铃声过后,友枝缓缓醒来。
她伸了懒腰,在床上沉了几分钟,之后下床刷牙洗脸换衣,绑起一个紫色发带的高马尾,再弯腰套上黑色长腿袜。
友娜还在睡觉,走进厨房,冰箱里有昨天母亲做好的三明治,保温盒里有被提前煮好的鸡蛋。
友枝把三明治拿出来扔进微波炉,再热上一杯谷物牛奶。
今天周四,她是值日生,所以要提早去教室搞卫生。
天空很明朗,白云很蓝,友枝翻着手里的单词卡,心里背着今天要默写的单词。
收起卡片,友枝的脚步轻快,制服裙摆划出漂亮的弧度。
她没有选择再看artistic软件的评论区,所以现在心情还不错。
人人都有一张嘴,有些人说出来的话却不尽如人意,对于之前那些污七八糟的事,被陷害被扣帽子,友枝自认清者自清,澄清一次后,不必再多费口舌。
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友枝走进教室的时候,发现那少年正趴在桌上睡觉。
狭长眼睑下呈着乌青,睫毛微动,祁凛看样子睡得并不安稳,他呼吸时快时慢,肩膀也缓慢而不规律地起伏着。
就就这么困啊……
而且看起来很疲累。
他每天晚上到底都在干什么?
她轻手轻脚走到位子上放下书包,一面低头观察他。
赫然发现一只小蜻蜓正停在他额发上,过了一会,又飞到少年的手臂上。
他应该是之前在花丛旁边走过,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蜻蜓停在上面,鼔震翅膀发出轻响,友枝看了看,忍不住伸出手想把它摘下来。
指节凑近,却又有些迟疑,想收回来时少年忽然抬起头,漂亮的丹凤眼里映出她错愕的双眼。
“你一直醒着?”她尴尬轻咳一声。
他抓住蜻蜓翅膀,好整以暇地靠在桌面,淡淡地说:“刚醒。”
祁凛的神色松散,说完垂着眼帘,目光有些倦怠。
她看出来他心情不好,耸了耸肩,也不再跟他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