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动了动,开口慢吞吞地说:“……我听说,你是校霸来着。”
话一出口,前面同学手里的书直接给吓掉了。
…这姑娘说话可真够直接。
他听后倒没什么反应,眼瞳睁了睁,不咸不淡地“喔”了一声。
“是真的吗?”
祁凛玩味地挑了挑眉,看她的视线多了几分深意:“都是谣传,我可从来不在校内打架。”
是啊,因为你都在外面打。
友枝默默吐槽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分心,对方那双狭长的眼睛眯起来:“怎么,不信?”
“信的信的。”她敷衍着,转回来,心想这人倒是敏锐得很。
中午干饭回来,下节的第一节 课是历史,历史课代表是个戴眼镜的文静小姑娘,她站在第一排,开始给学生们发放小测卷子。
友枝接过前桌手里的一沓卷子,自己留下一张,然后传给身后的人。
“卷子。”
“嗯,昨天吓着了?”转身时,她听到对方随口这么一问,“要是给新同学留下心理阴影,可真罪过了。”——是懒散又不走心的场面话,友枝一抬眼,见那双丹凤眼微掩着。
祁凛接过她手里的卷子,单手翻过来,随意拿油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她顺势瞥了他卷子一眼,见那字迹龙飞凤舞,“祁”字的一竖冲到线下,张扬极了。
“没事,倒也不至于。”她这么回答说。
话音落下,少年桌上的一块白橡皮忽然滚落到地上,正好停在友枝脚边。
他没动,依旧看她。
友枝看他一眼,迟疑几秒,弯腰把它捡起。
“谢了。”
“……不客气。”
他接过那块橡皮随意抛接了一下,稳稳落进掌心里,攥住,漫不经心:“怎么那天你也没报个警?”少年状似随意地问。
友枝停顿了有数秒: “……其实吧,我这人不太爱管闲事的。”真当能套她话呢。
他轻轻哼笑一声,嗓音懒散:“那就好。”把橡皮扔回笔袋里,随后失了兴致似的垂眸,抬手在左耳朵里塞了一只无线耳机。
他托着下巴低头,不再搭理她了。
友枝对此也不奇怪。
她重新坐好,翻开语文书用水笔标自然段,身后少年的指节点在桌面上,在不轻不重地敲击。咚,咚,咚。
友枝抖了抖眼睫,抬手把一缕碎发挽到耳后。
“啊,嗷呜~” 走廊外传来某个外班男生的怪叫,引起班里一片低低的笑声,被外面巡查的老师训了几句后噤声。
她忽然听到他在身后轻轻哼着歌,胆大包天的。
“And I didn't wanna write a song/Cause I didn't want anyone think I still care I don't but you still hit my phone up.”
少年的语调轻快,他的重音咬得很好,懒懒的,尾音上扬着,莫名很好听。
“还挺好听的,是什么歌?”高非问。
“《Love yourself》”友枝伏案,脱口而出。
她超爱这歌。
“是吗?”高非问。
少年挑了挑眉,看了前面一眼,他把随身听放进桌洞里,懒散地应了声:“对。”
友枝刷刷写题。
身后少年的指节正轻轻打着拍子,口里是轻微的哼歌声。
都不用看,他此时一定既悠闲又懒散。
有人奋笔疾书。
有人在听歌。
过了十分钟,所有人开始趴在桌上睡觉,高二的课业繁重,现在不睡的话,下午会直接困成皮皮虾。
钟表的指针静悄悄地走着,午休短暂的四十分钟很快跟所有人挥手告别。
头顶的风扇呼呼转着,午后十月份的天依旧燥热非常,友枝在课桌上睡了二十分钟爬起来,揉了揉眼,仍有些昏昏欲睡。
刺耳的上课铃响起,好多人挪了挪脑袋,挣扎着没起来。等历史老师抱着书走进来,看到班里这一帮半死不活的大困种,使劲敲了敲桌板并提高嗓门:“都精神精神,上课了。”
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学生们强打起精神。
一节课下来,脑子里不停地接收新知识、记笔记。最后友枝实在写烦了,粗暴地扯了扯衬衣领口,用书本遮挡从窗外照来的热烈阳光。
抬头望向窗外枝头上摇摆的绿叶,她开始盼望下一个周六。
英语课中途,所有人在做卷子,老师巡查到她这边,忽然站定叹了口气,扭身回去了。
友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视线划过祁凛白到比脸还干净的卷子,他一字未动。
一掀眼帘,少年抵着下巴懒散地瞅她,对视上,好整以暇地扬了扬眼睫。
“……”
她转过头把卷子翻过一面,继续做。
没过多久,打铃了。
他捏着橡皮点着桌面,祁凛仰头,语调懒洋洋地叫前面正埋头写题的女孩:“前——桌。”
友枝刚写完英语卷子上的第一个大阅读,在看第二个,正聚精会神着,冷不丁被人一叫,脑子短路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前、桌。”他啧了一声,顿了顿,又拉长了语调唤一遍。
教室里很安静,大部分同学都在做卷子,他声音抬的不高,但被她听见了。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回过头,“?”
“阅读题答案。”他托着下巴闭眼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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