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听过许多男人说着话,可还是头一次听女人说这话,还偏偏对他说的,顿时气血充脑,想将人狠狠收拾一顿,让她哭着说自己错了,可他才将她压在身下,便被她兜头暴揍了一顿。
“宋辞,殿下于我有恩,我不可能背叛殿下。”她坐在榻上,神情冷漠。
昶王是他继母的侄儿,父亲对继母宠爱,按众人的猜测,父亲定会支持昶王一众,他虽不想参杂这些事情,可他为淮南王世子,逃不了。
宋辞无言与她对视一瞬,然后又如来时那般,悄悄翻了出去。
秦筝瞧着大开的窗牖,有一瞬间的失落。
她以为,那日的话便会让宋辞知难而退了,谁知不过是过了半月,他又卷土重来,每日里想法子堵她。
先前意欲与她议亲的众人听闻淮南王世子竟与她纠缠不清,纷纷都表示算了,这般一来,秦筝的亲事又不得不暂时搁置,她倒是十分乐意,可惜她的娘亲气得将宋辞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幸好,她那离世多年的姑姑留下一个女儿,被接回秦府之后,娘亲又忙着为妹妹张罗事情,倒让她喘了一口气。
这日休沐,祖母就让她带着妹妹出去走走,秦筝这些时日也郁结于心,瞧着妹妹圆溜溜小狗似的眼睛,她忽地计上心来,将妹妹带去了京都一个小倌馆。
“姐姐,要不我们回去吧?”棠棠脸上的神色似极为不自在,悄声与她说话。
秦筝转头瞥了一眼自家妹妹忽闪的眼睛,再看面前那个咿咿呀呀唱着小曲儿的小倌儿,也觉得无趣,眼前这些男人竟一个也比不上宋辞,念头一出,她就悄悄啐了自己一口。
心中越发不虞,正要带妹妹离开,就听那小倌儿说这离忧馆有一个头牌,这话倒按住了秦筝的动作,若找到一个比宋辞还要好看的男人,是不是她就不会想着他了?
这般一想,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那大门猛地被人踹开,秦筝模模糊糊看见一个流畅的轮廓,便在心中悄悄感叹这头牌不愧是头牌,还没瞧清楚,一个身段儿就是极好的。
她正要转头与自家妹妹说话,门口那人却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拽着她的手腕就呵斥她为何要这样,秦筝这才看清,哪里是什么小倌,分明是宋辞那个狗皮膏药!
不过是随意刺了他两句,平日里乖巧的小狗便化身为一条张牙舞爪的野狼,不管不顾将她抗走了,秦筝连又抓又咬的功夫都使出来了,他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瞧着他颈侧冒着血珠的牙印,秦筝突然觉得没意思,放弃了挣扎,干脆老老实实被他扛着。
她这番动作倒是让刚刚气得青筋暴起的宋辞顿了一下,“为何不咬了?”
“没意思,反正我也打不过你。”她阴阳怪气,想着当初在茶馆自己还将他当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公子,心里愈发生气。
宋辞哼笑一声,在一个逼仄的小巷子里将人放下,然后在她面前站定,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他低着头与她对视。
秦筝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比他矮这么多,那么之前她到底是喝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觉得宋辞处于弱势。
脑海里突然想起在榻上,哪怕自己处于上方,也是被他掌控,可一下了榻,他总是垂着浓密的睫毛装成一副可怜的模样,她这才知道,自己一直就被这厮骗着!
“想什么呢?”似知道自己的伪装已经被她识破,此刻的宋辞懒散随意,极为挑逗地勾着她的下巴。
以前自己随便说一句荤话都能脸红的漂亮公子,此刻竟这般勾人,秦筝脸红了,是被气的,气自己眼瞎,“想怎么杀了你!”
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倒是没有让宋辞生气,反而低声笑了起来,他微微侧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在床上。”
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畔,泛起阵阵痒意,秦筝气极反笑,阴森森道,“那你以后得小心了。”
宋辞闻言挑眉,猛地俯身下来咬住她那不甘示弱的小嘴儿,逼仄幽静的小巷子里顿然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
秦筝垂眼瞧见他某处可疑高高隆起,忽地张嘴咬住在自己嘴中作乱的舌头。
“嘶。”
宋辞痛呼一声。
秦筝瞧着他皱眉捂住自己的唇,笑得得意,也不顾他的神情,转身便走。
等出了巷子被太阳一照,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将妹妹一个人留在小倌馆了,等她回头去找,就被殿下的人拦住,说是里面有要务,不便她进去。
秦筝在外面等了许久都不见里面的人出来,突然想起另一面还有个出口,她急急忙忙赶过去,正好拦到殿下的车。
那是殿下第一次露出那样的表情,秦筝便也知道了,殿下不仅仅是对妹妹的一时新鲜,而是真的上了心,就算为了妹妹,她也一定要跟随殿下。
烈阳之下,嘴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还在,秦筝愣愣站在原地瞧着殿下的马车越走越远。
自那日之后,或是秦筝刻意躲着,两人居然没有再见着,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失落。
这般过了大概两月,陛下去岐山秋狝,她这才再一次近距离见到宋辞,心中冒出不合时宜的喜悦,旁边的棠棠轻声与她说着,“姐姐,是世子。”
她故作冷淡,只当没瞧见他。
不知是不是她声音太大,叫他听去了,那张俊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捏紧,原想开口,可瞧见他身边的昶王,神智又立马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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