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同,他既然报名参赛了,肯定是早有准备。”
昨天最终分数出来后,有评委提出过一个小小的担心,“万一这个C裔不肯代表我们去面对Z实验室怎么办?”
他的话当时就被痛斥为“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这么光荣的事情,怎么会有人拒绝!
高台上的讲话开始了。开幕式时发言过的卡克斯顿博士这会儿退位,又BN市的蒙德议员出席讲话。
他是一个样貌十分精干的中年男人,大抵四十多岁了,但保养的还不错,穿着一身服帖优雅的黑色西装,梳着三七分的发型,彬彬有礼地对一旁的知名学者,下方的参赛者,还有电视机前观众们点头致意。
这是蒙德议员自认为的高光时刻,他今年最大的政绩之一,应当就会从这个比赛上诞生了。
当A国面对如此状况时,是他提出了解决办法。当其他人还在犹豫时,是他率先支持着这场比赛办了下来,并且现在还将选出一个天才,去解决诸多人无法解决的问题!
“女士们、先生们……”
蒙德议员意气风发地做了一场演讲,让无数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深有同感地鼓起掌来。
然后,就到了嘴激动人心的颁奖时刻了。
“让我们欢迎本次比赛的最终获胜者,Zheng Chu上台领奖。”
啪!啪!啪!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镜头牢牢地对准了从一侧上去的郑初。
他亮晶晶的眼眸看向众人,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像是一个难得的目标终于要实现了。
“哦……亲爱的,我好激动。”电视机前的一些观众们拥抱在了一起。
屏幕上,这场仪式还在继续。
蒙德议员拍了拍郑初的肩膀,对他的喜悦仿佛感同身受,“真是个幸运的小伙,看见那个镜头了吗?从这一刻开始,你就在A国成名了。”
“来,接下这个奖杯。”那是一座金银构建的奖杯,在舞台灯光下闪闪发光。
郑初脸上的笑容进一步扩大,他握了上去。人型的五指让他能切实感受到这个奖杯的形状,体会到它的温度(尽管是靠计算得来的)。
台下的闪光灯在这一刻全都对准了他们,蒙德议员一手搭在郑初肩膀上,尽管触感好像有一点点不对劲儿,但他还是做出了一副亲密姿态,让下面拍照得更加欢快。
过了几秒,蒙德议员转过身来,自然地收回手问道:
“郑初,我可以直接称呼你为初吗?我想你对你身上肩负的使命已经有所预料了,是的,我得告诉你,没错,你将代表我们A国将这场科研竞赛继续下去。你会做到的,对吗……”
这本应该是简单的几句鼓励。
按照常理,蒙德议员说,冠军听着,应答一声,他再拍两下肩膀就算是完成了。过去在BN市举行过的橄榄球赛或者其他比赛无一不是这样,蒙德议员已经驾轻就熟,这次无非是噱头更大,更重要一些。
就连观众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但也就在这时,镜头下对准的那个男生,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年轻天才,忽然轻巧地吐出了一个词:“不。”
蒙德议员的话被打断了一瞬,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一手鼓励似的拍了上去,却又微微加重力道,“我知道你很激动,现在可以大声地告诉我们的观众,你……”
他的手没能拍下去,往下拍的时候,手感有些奇怪的硬,不像是骨头那样窄小的、有凸起的,反而像是一整片……可人体骨骼怎么会是一整片平整顺滑的?
蒙德议员心中微微有些不妙了,但是他还在极力控场,试图让郑初大声喊出他想听到的、那个走流程就能结束的答案。可面前之人的回答依旧是:“当然不会。”
这一次,声音更大了,却也更加清楚了,被清晰地收入麦克风,继而传输到现场所有评委、参赛者,和电视机前每一个观众耳中。
欢呼声和掌声一同弱了下去,很多人惊异地看向台上,亦或是左右看两眼,寻找和自己有同样困惑的人。
他们没有听错吧?
这个好不容易选出来的选手在说什么?
旁边那些评委一个个跟着或是皱眉或者探头看过来。
“你们没有人提前问过吗?”
“这还需要问?怎么会有人拒绝!”
“拒绝的人怎么会来参加这个比赛?”
昨天他们都是这样想的,包括刚刚也是如此。
可是似乎最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就是这样发生了。
蒙德议员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他唇边勾起的弧度消失,眼神从和蔼鼓励变成了鹰隼般锐利,下垂的眼睑和鹰钩鼻组合在一起让这会儿不笑的他看着像是一个将要吃人的魔鬼,极其轻柔的一句话从他口中挤出,“小子,你应该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吧?”
在你参加了这场比赛,取得了胜利,现场转播、无数通讯稿发出,新闻已经登上去的时候,你竟然和我们说拒绝?
你当这是一个开玩笑的比赛吗!
现在可是全国人都看着在的!
“你没有听清吗?我可以再重复一遍,我的回答是不。”郑初脸上还是那个笑容,如果蒙德议员用尺子去量,就能发现这个笑容一丝一毫改变的痕迹都没有,让人看了只想崩溃。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他背对着镜头,恶狠狠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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