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来看过一个理论。”梁舒抬起头,笑道,“说恋爱呢会分泌两种激素,一种是刺激心跳加速,另一种不那么激情澎湃,但是可以让人很安心。”
“那跟我在一起属于哪一种?”魏宇澈问。
她认真地说:“第二种吧。觉得你在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很安心很安心。”
很难想象以前那个蠢蠢的小伙伴,会在岁月长河里努力地追赶自己,直到他们再次相遇。他给予自己多多的爱和安全,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与她并肩。
魏宇澈抿了抿嘴角,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所以你是觉得我们这段时间不够激情吗?”
“……”
梁舒无语望天,她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笨蛋啊!
魏宇澈为自己辩驳道:“是你说太累了,每次都不让再来,这可不是我不行。”
梁舒蹙眉:“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行咯?”
士可杀不可辱,这口气她一定要争!
“目前看来那确实是你稍逊一筹,不过我能理……哎哟,不带动手的啊!咱不是和平讨……啊,也不准动脚!”
他话说得狠,却不敢反抗,只是躲。
梁舒很快占据上风,屈膝抵着他的大腿,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魏宇澈一边负隅顽抗,一边环着她的背不让她掉下去。
就在梁舒的巴掌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大招 CD。
“哎呀,舒舒,又教训人呢?”
张老太手臂挽着个菜篮子,见怪不怪道:“先别打了,有人找你。”
梁舒循声望去,意外看见她身边的男人。
“……杨总?”
杨知理手里拉着箱子,怀中抱着一个冬瓜,露出个有些局促的笑容:“梁老师,可算是联系上你了。”
张老太从他怀里接过冬瓜,“行啦,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舒舒啊,中午让汀汀带个保温桶来我家里拿汤啊,我炖了好多牛骨的,香的哦。对了,年轻人,也谢谢你哦。”
“不不不,谢谢您带我过来。”杨知理忙道。
张老太一手菜篮一手冬瓜走得相当潇洒。
梁舒跟魏宇澈已经收起打闹的姿态,一前一后,引着杨知理去厅堂坐下。
杨知理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着额角的汗,感叹道:“梁老师,你这里是世外桃源啊。不发展些旅游业都可惜了。”
“乌川旅游的地方多着呢。我们这儿就适合养老。”梁舒笑笑,给他端了茶,“您今天怎么会过来。”
杨知理将茶水咽下,“我来是给你送料子的。”
“什么?”
他将箱子放倒,又从里面拿出个纸箱子,郑重地递给她:“这里面是你的料子。”
梁舒惊讶地说:“您快递给我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的。”
她这些天忙着配合周可处理后续问题,很多事情都耽搁了,原本想着休息几天就发邮件询问一下能不能把料子还给自己的,谁知道杨知理竟然会来。
“我来当然不止这一件事。”杨知理说,“我不绕弯子了,我有几件事儿求你。”
梁舒拆箱子的手一顿,客气道:“如果您指得是我告那几个老……那几个选手的事儿,那您就不用说了。”
魏宇澈闻言也警惕地看着他。
“怎么会?”杨知理讶异道,“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额,那还有什么事儿吗?”能让他用上“求”这个字眼的。
“我对《补天》很感兴趣,不止是我,很多评委都觉得这是本届最出色的作品之一,得知你退赛之后,我们都很遗憾。”
“谢谢。”
杨知理摇头:“不用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又不是故意夸你,有什么好谢的。”
梁舒:“谢……嗯算了。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想知道您为什么要给它取名做《补天》。其次,我本人有意向收藏你的这个作品,价格不是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继续把它刻完。”
“当然。”梁舒摩挲着雕刻纹路,“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您不收购,我也会把它刻完的。”
杨知理蹲在箱子边抬头看她,严肃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魏宇澈默默把椅子往他身边放了放,插嘴道:“要不然您先坐呢?”
杨知理点点头:“也行。”
“其实也没什么太深刻的含义,我一开始想表达的就是女性力量,想来想去可能没有比女娲补天这个传说更广为人知的,所以就取名叫《补天》。”梁舒将竹刻摆正,解释说,“上下两部分代表的是古今两个时代。我选了一些耳熟能详的女性形象,代表着聪慧,坚韧,野心,勇敢,才华,用托举的姿态连接上面的储茶罐,同时也跟女婴的人物形成对照。”
“女娲是神话里的人物,她补天抵挡灾难,被视作人类的祖先。而她们是历史里的人物,她们在各自的时代里补上大众对女性的认知的不足。女性解放是近代发生的事情,但却跟历史里无数的女性共同付出前行密不可分。这就是我给它取名叫《补天》的原因。”
杨知理默了片刻,道:“梁老师,你真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竹人。”
敢用这么大的命题,聚焦在女性身上,这在竹刻界前所未闻。
“不是我胆大,是因为这个行业被男性把控的太久了。”梁舒认真地说,“他们看不见被挤压生存空间的女性,所以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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