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叔蹙着眉:“人家姑娘都没成年,怎么就成你们家媳妇儿了?”
李秋桂急了:“怎么不是了?我们两家都下订了!生辰八字算好了,酒席都订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惊愕。
怪不得程友和这么着急呢,合着钱都收到手里了。
王峰呆笑着重复道:“媳妇儿,找媳妇儿嘿嘿。”
他咧开嘴笑,五官都挤在一起,痴痴傻傻地看着她们,拍手说:“奶奶,好多媳妇儿,漂亮,都是我的,媳妇儿,嘿嘿。”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还好小于警官眼疾手快,招呼几个同事,将他按住。
魏宇澈跟钟灵阳不约而同地往前挪了挪,将几个女孩子挡在后头。
“啊啊啊。”王峰狂躁地叫起来,铐住的手攥了拳,到处乱挥,“奶奶,怕、怕。”
李秋桂又哭将起来,嚷嚷着警察打人了。
场面愈发混乱,所里的民警几乎都出来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人制住。
魏宇澈护着梁舒站在一边。
梁舒表情难看,看着程友和讥讽道:“这就是你给女儿挑的好人?你想钱想疯了吧!”
“你这个女娃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哦。我家乖孙有这么高、这么壮,他就是憨了点,他老实。”李秋桂抬头同她争论道。
梁舒冷笑:“是老实还是有病,有警察和法院去追究调查,你用不着在这里为他说话。”
成叔做出决定,让他们都先回去,等王峰冷静了再来。
李秋桂哪里肯,又是哭天抢地一顿嚎,瞄来瞄去,冲着一边的女警狠狠捶了几下。
女警忍无可忍直接将人按倒在地上,一道铐了。
梁舒等人出来的时候,还听见里面李秋桂的骂声,说程友和没出息,等她回去就让闺女把肚子打了。
程友和这下慌了,又是求又是哭的,要不是被警察架着估计马上就跪下了。
梁舒冷漠地看着里面的闹剧,玻璃门将内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魏宇澈捉住她冰凉的手指,轻声道:“我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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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人挤挤刚好坐下一辆车。周可等人坐在最后面,将手里资料翻得噼啪响。
钟灵秀从后视镜里瞟着最后面的三人组,说:“魏宇澈,你介绍一下呀。”
“我叫周可,是魏总的合作律师。”不等魏宇澈开口,周可便收拾好文件,自我介绍说,
“这两位是我的助理,孙欣琪,徐佳胜。我们是为了案子来的。”
“周律师,您对案子有多少了解么?”梁舒回头说,“需要我们提供什么资料之类的吗?”
“大概清楚了些。”周可微微点头,“只是对于诉求方面,我还不是很清楚。非法入侵是自诉罪,并且上午的情况你也看见了,程友和有监护人的身份,但是不针对本案,并且他已经承认要绑人,所以定罪比较容易,但是因为动机关系到被监护人,所以很大可能不会重判。至于另一个,非常明显,是无刑事能力责任人。”
梁舒冷静地说:“非法入侵我可以不提起诉讼,但是我希望可以就程友和的行为,对他的监护人身份申请撤销。”
周可一顿:“据我所知,程招娣即将满十八周岁。”
“是的,但除了她,还有一个小孩儿。”梁舒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程汀身份证上差几天就成年了。她是可以脱离监护,但程溪年纪还小。如果程友和以此作为要挟,他们势必会陷入被动。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总不可能救了一个,丢下另外一个。谁知道那个人渣会不会也把程溪卖掉。
周可合上文件夹:“了解。但我必须要告诉你,鉴于当事人之间的直系亲属关系,举证很困难。她们俩的情况比较特殊,出于对当事人心智健康的考量,我建议不要由她们个人提起诉讼,先向民政部门提交证据,再由民政部门提起诉讼。但是这个周期会非常的……长。在这种前提下,您还是选择申请撤销监护人身份吗?”
梁舒重重点头,“我确定。”
周可笑了下,“好的,我会配合您的诉求。”
“那么接下来——”她低下头翻着文件,“我们需要带程招——”
“程汀。”魏宇澈纠正她,“以后叫她程汀就好了。”
周可从善如流道:“我们需要带程汀去验伤。”
钟灵秀说:“我们去过医院。”
“唔,那医疗记录也需要给我一份。”周可点点头,“至于伤情鉴定,还是需要去做。哦对了,程溪也要去。”
钟灵阳疑惑道:“为啥啊?”
“因为监护权这一块的当事人是程溪,所以我们也需要她的一些身体状况的说明作为证据。”周可解释道。
“好。这个我带她们去,还有其他的吗?”梁舒问。
“有关她们跟监护人相处的细节,以及可证明的证据,这点,我需要跟当事人确认。”周可从不客气,将需要的东西一一说明。
一行人回到家。门口有人坐在轮椅上,她身边站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两人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梁舒迎上去:“洪桃。”
她从昨晚回来路上就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也早早地拜托了洪桃帮忙。
“你们回来啦,刚好,”洪桃抬头说,“这位是我以前培训认识的同事,目前在民政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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