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诚实地摇了摇头,为节省时间,她都是直接房间里泡面对付两口的。
“我刚到,没来得及点外卖,咱们去餐厅吃怎么样?”
梁舒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走,跟灵魂出窍似的。
这会儿正是饭点,餐厅里有些吵。从门口看去,选手们几乎都在一块儿固定的地方坐着。
魏宇澈刚进门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说找个安静的地方接,让梁舒先去找位置等自己。
冯芸就在不远处,身边围坐着六七个选手,似乎在讨论什么东西。
“现在杨老他们都应该去打分了吧?”
“估计是的,那么多东西一个一个看也够呛。”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真以为评委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咱们每天打卡照片啥的,你以为就光是留恋呢?”
“不是说防止抄袭吗?”
“没说不防啊,但不也是个额外信息吗?”
“说到额外信息。”一个男人突然看向冯芸说,“跟你住一起那小姑娘运气是真的好。”
梁舒脚步猛然顿住。
“是呀,她得了杨总青睐,那分数不得又多一点?”
“分数不一定吧。”冯芸笑道,“但肯定羡慕啊,这么年轻,运气又这么好。我像她这么点大的时候刚入行,还在磨砂纸呢。”
“哈哈哈,不是吧,你们都多大人了。还相信运气呢?”穿蓝外套的中年男突然说。
梁舒记得他叫范永强,抽中的料子是 B02,一块规整的竹筒。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想想,这么点大个小丫头,搞得出来什么东西?”范永强约莫五十上下,蓄着胡子,看上去很有江湖阅历的样子。
“话不能这么说,她能进决赛能拿那么高的分数肯定是因为她有东西的。”
“呵呵,天真。提交比赛可不是跟现在一样现场来,谁知道她东西怎么提交的?”
“你是说——”
搭话的人没说完,但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起来。
冯芸嘴角的笑已经收起,声音稍冷:“别乱说,人家怎么没东西了,她是第一届的金……”
“第一届的竹天下,压根儿就没什么名气。”范永强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而且她还是青少年组的。一群小孩儿毛都没长齐,摸的竹子加起来还不一定有十根。拿个金奖很难吗?”
他靠在椅子上,神态傲慢。
冯芸眉头紧紧蹙起:“不可能。她要是没东西还敢来,不是来纯找死么?”
“妹子,你太天真了,这些天被她一口一个姐叫昏头了吧?”范永强嘲笑道,“人家手里是有东西啊,不过是这活儿还是那活儿——”他停住,下流地笑了声。
他身边看戏搭话的几个男人对视一眼,也都了然地哄笑起来。
“可就说不定咯。”
一直沉默的黄致远直截了当:“您是说她跟杨总有什么?可她有男朋友的。”
“现在的小姑娘可都精明得很。谁说只能可着一个有钱的上位啦?”范永强身边一个光头的中年男说。
“就是。之前抽料子,人杨老还跟她打招呼呢。”
“但也讲不准哦。”范永强说得是怀疑,语气却肯定,“指不定明年人家就出现在评委席啦。到时候她运气好,咱能叫声杨太太,要运气不好,咱就得规规矩矩叫她声梁老师。”
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无非就是说她靠着杨知理上位成功与否罢了。
“除了运气,也得看点手里的活儿。”又一个人调笑着应了声。
一时间,几个未曾发言附和的人,都蹙起了眉头,表情明显都是不赞同。
“别乱说啊。”
“就是就是。”
冯芸没那么柔和,直接道:“你们嘴巴放干净点儿,别在这造人家小姑娘谣!”
“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呀。”范永强全然不认,“是你自己想的咯。”
“你少跟老娘来这套!一群大老爷们输不起,净在这儿逼逼赖赖了。自己什么名次都没有呢,笑别人冠军没实力,金奖真那么容易拿,那你当年怎么不拿个金奖看看的?”
冯芸冷笑着,转向黄致远:“还有你,黄什么东西,你不是跟小梁一个比赛的吗?她怎么赢的、拿的什么作品、是不是亲自雕的,你能不知道?天天追人家屁股后头打听来打听去的,扯好胜心有你,这会儿说人话没你了?你这后生忒不要脸皮了。”
黄致远藏得好好的秘密,被当场点出,又羞又气,“我怎么不要脸了,我是跟她一个比赛,那又能说明什么?谁知道她交的跟展出的是不是一个东西。”
冯芸一拍桌子:“我呸。这种事儿你都敢编,我看你这脑子撇出来狗都不吃!”
范永强一副无赖模样:“我们说的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咱们不都是坐这儿随便瞎聊吗?”
“谁跟你咱?少特么在这儿给我套近乎!”冯芸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火力全开。
“冯大姐,你不是也说人家运气吗?怎么现在就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了?”
冯芸又瞪回去:“是,我是嫉妒人家被杨总看中了作品!我大大方方敢承认。不像你们!自己没本事被看中,就跟流氓一样造谣。这得亏是流氓罪被废除了,不然我捅到派出所,你们有一个是一个,都特么吃牢饭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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