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摆摊后,魏宇澈深切地感受到了晚上这顿的重要性,做菜的分量都是 plus 版。
程汀其实还挺能吃的,刚来的时候还有些拘谨,后面放开了肚皮,也顾不上什么客套了。这还不到两个月,她虽还是瘦,但已经不复以前皮包骨头的模样了。
所以她不是客气、怕花钱,而是真的吃不下了。
“行吧。”梁舒寻找借口失败与小吃失之交臂,又鼓起劲儿说,“我们快点儿去上货吧。”
长假即将结束,夜市上半年第一波井喷式的客流量也进入了缓冲期。
梁舒几个人打扮得不古朴不素雅,魏宇澈的花衬衫配短裤更是招摇。跟雕刻区摆着香炉的摊位相比少了些高深莫测,又得益于长相出众,吸引了不少的人过来瞧瞧热闹。
现在全民流量时代,总有人热衷于到处拍照,有人拍照片视频的时候,魏宇澈都会尽可能地跟他们协商不要拍到梁舒跟程汀的正脸。
程汀现在技艺还不到可以上手刻成品的程度,只能在一边帮梁舒递递刀具,磨磨料子。
魏宇澈对竹刻工艺确实不大懂,但做生意这一块显然天赋异禀。这些年大少爷的娇脾气也收敛了不少,跟什么人都能聊上两句。
周边叫卖此起彼伏,喧嚣又吵闹,梁舒只看着方寸之间的竹片,屏气凝神,一把笔刀稳稳推出纹路。
人潮并不总是光顾他们,尽管有现场手工的噱头,但人的耐心有限,加上预定跟现场相比便宜不少,很多人丢下了订金便离开了。
魏宇澈的微信里多了许多以产品和订金为备注的人,这么算起来,他们回本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梁舒放下刀,锤了锤脖子,程汀还在进行成品最后的打磨,手肘撑在桌上一脸认真。
“好了汀汀,给我吧。”梁舒说,“你去外边儿逛逛吧。”
开摊已经好多天了,程汀都没怎么认真地逛过,梁舒从柜台里抽出两张递给她。
程汀不要,说自己有钱,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梁舒也不坚持,把钱放回到盒子里。
“梁老师,你怎么不让我也去逛逛?”魏宇澈还在记账,灯光之下侧脸认真又温柔。随口的小抱怨,声线低低的,放在一片嘈杂里有种别样的滋味。
梁舒有点不想挪开视线,她猜自己最近指定是有点病,不然为什么总觉得这狗贼变得顺眼好多。
魏宇澈收了笔,扭头同她有些呆滞的眼神对上,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喂,怎么了?”
梁舒不自然地撇过头,摩挲着手里的印章纹路,“没事。”
魏宇澈顿了顿,迟疑道:“你不会是被我迷住了吧?”
梁舒心头一惊,抬头说:“你说什么?”
“网上不是都这么说的吗?认真的男人最帅。”魏宇澈言之凿凿。
梁舒心里那点子粉红泡泡立马戳破了个干净,她就知道自己刚才绝对是脑子有病。
她说:“那你没看网上说吗?帅而不自知的才叫帅哥。”
“哦。”魏宇澈恍然大悟说,“所以你承认我确实帅了是吧。”
“你可以闭嘴了。”梁舒说。
魏宇澈从嘴角发出声笑,有些得意:“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
梁舒说:“承认自己自恋很难吗?”
魏宇澈把账本锁进柜台,“行了,我还是出去转转吧。”
梁舒没跟他作对。
她是老板,程汀是伙计,至于魏宇澈,完全就是出于热心肠来帮忙的“志愿者”,放在古代那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
虽然她觉得没有侠客自己也能做的很好,但侠客都伸手帮忙了,若自己说没得便宜,还要找茬儿,那可就太矫情了。
梁舒将打磨好的印章放好,又取了块新料子。没急着上刀,拧开保温杯咕噜了几口。
保温杯里装的是冰苏打配着凉丝丝的晚风相当惬意,梁舒整个人都舒展开来,感觉身上酸涩都好了不少。
“我可以去看看那个吗?”穿墨绿裙子的女孩儿在摊子前顿住脚,问身边的男人。
“当然可以。”男人说着,视线落在梁舒身上,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
梁舒拧好杯盖,微笑着同那女孩儿说:“您好,看看喜欢什么?”
“梁老板,好久不见。”
墨绿裙抬起脸,眼睛里有疑惑,看看男人又看看梁舒,“啊,你们认识吗?”
梁舒不说话,腰板依旧挺得笔直。
“是啊。”高啸寒眸中带笑,说,“送给老师的印章就是从梁老板这里定的。”
“真的吗?”墨绿裙眸光大胜,扭头看梁舒,“老板,能不能也给我做一个那样的印章啊?”
梁舒脸上掬着笑,“当然可以。只不过这个工期比较长,价格方面也贵一些。”
“没关系没关系。”她瞄到一边的图册,“这是样品吗?我能选选吗?”
“当然。”梁舒将摊开的图册拿到她面前,“也可以看看其他的,除了印章,我们也有其他产品,不知道你是想要自留还是送人呢?”
“我自己用的。这些全是竹子做的吗?”
“对。”高啸寒抢先一步说,“梁老板是专门做竹刻的竹人。”
墨绿裙的兴趣不在这个上面,略微点头就翻起了图页。
梁舒顶着高啸寒直白的视线不去理会,给墨绿裙介绍着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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