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看着他,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先生……”
纳兰千流坐在一旁,把粥递给她,温声道,“怎么哭了?先喝粥,有什么事喝完再说。”
东方月就一边哭一边喝粥,“……爹爹,娘,我终于……终于见到先生了。”
纳兰千流没有说话,看着东方月的目光却温柔起来。东方月喝完粥,他接过碗放好,“我和你父亲只有一面之缘。”
东方月愣住,像是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话,她以为爹爹跟先生会是知己好友。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但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她倔强的想要一个答案。
纳兰千流目光暗淡,“我出不了望月山。”
东方月不信,“您不是望月山的主人吗,怎么会出不了呢?”
“这里面有很多原因。”他说,“我会送你下山,但我不能出去。魔宫的人不会再追杀你,孩子,忘掉这段仇恨,你父亲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仇恨里。”
东方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篱笆门外传来动静,纳兰千流脸色一变,“躺好,不要出声,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从这间房间走出去。”
说完,他走出房间,将门口关紧。
东方月想追出去,但她想到纳兰千流苍白的脸色,又惴惴不安的躲到被子里。
※※※※※※※※※※※※※※※※※※※※
第53章 换心(二)
篱笆门旁,绿萝下,有人正欣赏着满院春色。纳兰走下楼,看见男人高高束起的长发,心头一紧,“师尊。”他唤了一声。
被他唤作师尊的男人转过身,一张异常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昨夜有人闯山?”
“我昨夜睡得早,不知谁这么大胆,敢闯我望月山?”纳兰千流向男人走去,方一靠近,便被他抱了起来。
“师尊?”他先是一惊,后将双臂缠上师尊劲瘦的腰,犹豫地唤了一声,“夫君。”
玄成子便低低笑了起来,“不枉我日夜想你。”言罢,将人抱上楼,进了纳兰千流的卧房,轻柔地压在床上。
先是探舌索取,待呼吸乱了,才稍稍抬起头,将他衣带取下,“今日待我这么好?”若是往日,必定挣扎半个时辰,没力气了才肯让他宽衣解带。
纳兰千流目光闪烁,却是将头偏了偏,抿着嘴不说话。玄成子在他唇边落下一吻,“还害羞?都做了好几年了。”
纳兰千流将头埋进被褥里,玄成子不再笑他,手指微动,将纱帐落了下来,遮掩一床风光。
……
……
云雨初歇,纳兰千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侧躺着喘息。他揪紧身上的被褥,不肯让背后的男人扯开。
“师尊,我累了。”
玄成子便将他抱进怀里,“等我夺回尊位,马上接你回去。”
纳兰千流疲惫的闭上眼,他不想要什么尊荣,也不想要师尊变质的爱,他只想回阴山,做自己的小师弟。
玄成子走后,纳兰千流才起身穿衣,又洗了脸束了发,才向东方月的房间走去,“走,你跟我下山。”
东方月不安地看着他,“先生,刚刚来的人是谁?”
纳兰千流强颜欢笑,“是我的友人,他一向不喜别人进望月山。”
东方月懵懵懂懂,可又从方才的动静中察觉出几分不对。她知道先生没办法帮她,却又放不下仇恨,固执地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纳兰千流温柔地看着她,“我没办法帮你,但你可以去找一个人。”他从腰上解下一枚玉佩,递给东方月,“你拿着它,去幻灵城找一个名叫楚涯的人,他一定会帮你。”
“他真的会帮我吗?”
“会。你跟他说,有人在望月山等你,他要是急着来,你就说,不行,等月亮变成红色的时候才能上山。”
东方月犹豫地问,“……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幻灵城又在什么地方?”
“日头落山的时候,你往西一直走,就看到了。到了幻灵城,守门的士兵问你寻什么人,你就老实告诉他。”
东方月将这几段话牢牢记在心里,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望月山。纳兰千流站在山林路口,看着她越走越远,忍不住伸出手。只是指尖刚碰到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屏,整个人便摔了进去。
絮状的云朵从遥远的天际线铺来,霞光聚拢在云层深处,只依稀看见火烧云的模样。
东方月谨记纳兰千流的话,跟着日落的方向走。她穿过村庄,河流,城池,总算在夜幕降临前走到幻灵城。
幻灵城守卫森严,在逐渐暗沉的天色下,悬在檐下的大红灯笼如两盏亮着橘红色的引路灯。
城门口来往的人不多,东方月鼓起勇气,向驻守城门的士兵说,“我找楚涯。”
士兵威严的目光盯着她,“你找谁?”
她又说了一次,“我找楚涯。”
话音刚落,狂风袭来,东方月在飞沙走石中艰难地抬头,想要找个地方躲一躲,便见天上乌云从遥远的天际铺了过来,霎时电闪雷鸣。
“是鬼修!”
城门口的人乱作一团,东方月听到“鬼修”两个字,心里咯噔一声。
虽然如今世家皆以武林盟为尊,年轻人也以习武为荣,但武术修行到一定境界,那就是另一个修道者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