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温念琴从未食言。
温念琴见兰惜一动不动地拉着她,眼泪不停地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惜儿,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曾后悔过,当年救你也好,后来选择沉默也好,都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
“其实有一件事我骗了你,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是你给了我去反抗的勇气。
“惜儿,谢谢你。
“你曾说,想做那照进黑夜里的光,如今便放手去做吧。”
说罢,她轻轻拂开兰惜的手,裹紧貂裘,对江温远道:“殿下,走吧。”
江温远对兰惜点点头,当做告别,转身离开。
沈瑶桉却站在原地,对兰惜道:“兰掌事,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请你照顾好姚欣。”
兰惜望向她,就听沈瑶桉道:“她也是一个同你一样有勇气的姑娘,她选择了告诉我们郑兰的暴行。”
“……好。”兰惜嘶哑着声音道。
沈瑶桉朝她行了个礼,转身跟上了江温远他们。
江温远走到莲池边,让官差将包好的遗骨给兰惜送去。
官差应声,双手捧着遗骨,走到兰惜面前,郑重地将她们交给了兰惜。
兰惜颤抖着双手接过,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一些官差留下来将莲池的残局收拾干净,另一些官差同江温远一起押着犯人回大理寺。
京城中的百姓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皆堵在琴音阁的门口,江温远他们一出来,百姓便骂骂咧咧。
手上的菜叶子,烂瓜果都往郑兰和姜月身上扔。
“恶毒女!怎能黑心到杀害同砚!你们怎么下得去手!”
“我那可怜的女儿,也是被这些可恨的高门贵女欺负陷害,被从琴音阁里赶出来,至今都未走出阴影……”
“……”
百姓们有愤怒的,有指责的,有痛哭的,场面一度混乱。
大理寺的官差们努力拦着愤怒的百姓,才没让他们冲过来。
琴音阁的事情根本压不住,这短短几天里,早已闹得沸沸扬扬,同前些日子的击鼓鸣冤案一样,它们都让百姓痛恨欲绝。
郑兰和姜月听着百姓的谩骂声,脸上、身上都是烂菜叶、臭鸡蛋。
郑兰哪里忍得了,当即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贱民,竟敢如此羞辱本小姐!”
“你给本王闭嘴!”江温远转头怒吼。
走在郑兰身旁的官差眼疾手快地塞了块布在郑兰嘴里。
“唔!唔唔唔!”郑兰的双手被官差押着,没法动弹,憋得脸红脖子粗。
走在她身后的姜月低着头沉默地走着,不反抗,也不说话,早已麻木。
温念琴望着四周激愤的百姓,闻着难闻的臭味,猛地咳嗽起来。
她痛苦地弯下身去,用手绢捂住口鼻,好半天才直起身。
她将手绢拿下来,就望见了手绢上暗红的血迹。
她自嘲一笑,这算不算报应?
官差们艰难地在百姓中开出一条路来。
百姓们的叫骂声却很久都没停歇。
那声音一阵比一阵高,从最初骂郑兰和姜月,到后面开始声讨高门贵族这些年的种种暴行,要求大理寺严查。
江温远见民愤无法平息,便停了下来,叫官差们先走,自己折返回去,站到了堆满烂菜叶烂瓜果的石阶上,沉声道:“各位请安静一下。”
百姓们闻声,下意识转过头去,便见一玄衣男子立于琴音阁门前。
只见他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应当是这大理寺能说的上话的,前头的百姓便叫唤道:“先停停,听他怎么说!”
“本官是大理寺卿,在此,本官向诸位保证,有罪之人皆按律法处置,无论身份,无论地位,所以也请诸位莫要在此围观,且各自归家,本官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江温远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那些原本还将信将疑的百姓在听到“大理寺卿”时,便议论纷纷。
“他便是大理寺卿?那个破了击鼓鸣冤的案子,救出无数姑娘的大理寺卿?”
“他的话倒是可以信一信。”
江温远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有些意外。
没想到击鼓鸣冤的案子给大理寺赢得了一些名声和信任。
“行,那便希望大理寺卿能言必行,行必果。”方才带头叫百姓安静的人道。
“本官会做到的。”江温远回道。
“散了吧,散了吧。”百姓们一面说着,一面四下散开。
百姓们从沈瑶桉的身边走过,吵吵嚷嚷。
而沈瑶桉驻足在原地,却觉得周围的所有声音都离她远去,她抬起头,望向站在石阶上的人。
此时已是黄昏,橙黄的余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眸璀璨如光。
他们隔着人群遥遥相望,江温远轻扬嘴角,对她微微一笑。
那一刻,沈瑶桉心跳如雷。
眼前的男子是如此高大,如此叫人安心。
他宽阔的肩膀,能撑起大云江山。
沈瑶桉相信,他能做一个好王爷,不负天下,不负子民。
待人群散尽,负责拦人的官差纷纷松了口气,用衣袖擦着满头的汗水。
官差们恢复队形,将郑兰和姜月押回了大理寺。
一个人看着郑兰被官差押走,才急匆匆地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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