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尘牵动下嘴角，艰难地叫出她的名字，“安安。”
    沉安安没说话，等着他后半句。
    “真的不能原谅吗？”他从来没觉得有些问题竟这般难以启齿，问出这个问题，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可回应他的，却是沉安安毫不掩饰的冷笑，“不能。”
    江逸尘牙关紧咬，“对不起。”
    他这辈子没跟谁道过谦，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沉安安面无表情，该承受的伤害她都承受了，现在他的这句“对不起”，有何意义？
    雨丝绵绵不断，落在她眼睫上模糊了视线。
    沉安安双眸轻眯了下，感觉有雨水滑进了眼睛里，冰冰凉凉的，像是眼泪一样。
    她迎视着他目光，“有些伤害可以弥补，但有些伤害是不能弥补的，江逸尘，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一句不痛不痒的对不起解决不了什么。”
    “……”
    “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谁都不要打扰谁，你的这句道歉我就当接受了，行吗？”
    接受了，却不能原谅，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江逸尘按住她肩膀的手不由加大力道，“那你说，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沉安安把话说得一清二楚，“江逸尘，这样才符合你自私的性格。”
    “……”
    他嗓子里像是扎了根鱼刺，疼得说不出话来。
    以前他还能仗着她对自己的感情肆意挥霍，可如今面对这样的她，他什么把握都没了。
    江逸尘利落的短发被雨水淋湿，白色衬衫也紧紧贴在了身上，将他的身材勾勒出来。
    沉安安也湿了头发，难受得紧。
    既然他当初那么薄情，现在又何苦纠缠？
    江逸尘跨前一步，雨水随着他的走动被溅起来些许，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沉安安眼中升起戒备，充满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我想看清楚，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的一点位置！”
    江逸尘哑着声音低吼道，大掌用力将她的身体往下压。
    沉安安看到他眼里翻滚的情绪，有些害怕，可她挣扎不开。
    他逼问道：“还有吗？有没有？”
    哪怕一点点。
    “没有，没有了！”沉安安也嘶声喊起来，“你反思一下自己做过的事，有哪点是好的，值得我还为你留一个位置？”
    江逸尘身子压下去，五官近得几乎贴到她泛湿的脸上，“安安，你原谅我，好不好？忘了以前的事……”
    她讥笑反问，“忘了，然后呢？”
    “我们让它过去……”
    他声音越发嘶哑，额头上的雨水顺着流下来，那双眼眸被雨水冲刷的格外深邃，眼底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深情与痛苦。
    沉安安力不如他，被压的仰面靠在车身上。
    雨水刺得她眼睛生疼，只好先闭了起来，“放过我吧。”
    江逸尘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擦掉她脸上的雨水，“安安，你睁开眼睛，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