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他迄今听到的最大不敬的话!
他简直该将其当场拿下!
但是一旦拿下,就会打草惊蛇。
而他还未听到想知道的答案。
于是他忍了又忍,努力维持正常脸色,又道,“安德距京城有些路程,路上很辛苦吧。”
话音落下,殿中一片震惊。
这是多久以来陛下头一次对嫔妃说这么多话!!!
甚至还关怀进京路上辛苦???
要知道从前周贵妃连个眼神也几乎捞不着呢!
众人不由纷纷看向燕姝。
却见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纵然千山万水,能伴君左右,也是喜不自胜。”
【去他奶奶个腿儿!路上足足走了一个月啊!那傻逼县令为了荣华富贵不惜牺牲别人的幸福,害得老娘在这里守活寡坐监狱,哪天有机会看我不弄死他!】
宇文澜,“……”
好吧,他甚至已经有些不太意外,这女子看似乖顺,实则满心逆骨。
当然,他并不能听见此时系统正跟燕姝说话,【首先,你作为一个妃子,想要出人头地,必须要获得皇帝的宠爱。】
燕姝,【……】
这个任务着实有些艰巨了。
忽然灵机一动,她记得除了《素女真经》《房术奇书》之外,好像还有一套回春针法也十分有效,据说前朝某位皇帝便是以此来养生,五六十岁了依然强壮犹如青年……
宇文澜听得眉心一跳,回,回春针法???
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他努力压住即将跳起的俊眉,再度开口,“你父亲在任多久了?一直在安德任职吗?”
燕姝答道,“禀陛下,打臣妾记事儿起,家父就在安德县做主簿,十多年没有变过。”
哎,可怜她爹清正廉明一辈子,从来不会钻营附会,以致于连个县令也干不过。要不是被那狗县令为难,她当年何至于进宫?
皇帝啊皇帝,你不要只看京城,小地方的狗官多的是。
宇文澜,“……”
这怎么又正常了?
这话说得倒也有些道理。
正在此时,却听太后问他,“对了,这两日临武候府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是真是假?”
宇文澜回神,道,“当是真的,今日临武候入宫,要告夏邑侯勾引其妻,还要求废黜其妻诰命之位,与之和离。”
想起来还是头疼,他不由捏了捏眉心。
却听那丫头在心里啧啧,【夏邑侯跟临武候夫人那是婚前好过,又不是婚后通奸,临武候告也告不着啊!】
“???”
什么,婚前好过?
她这是如何知道那二人的事?
哪知紧接着,又听见她心里叹气,【临武候有这功夫,还不如努把力再生个儿子。要是有朝一日知道世子也不是他的,还不得崩溃!】
宇文澜狠狠一顿。
什么?临武候的世子不是他的?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某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某作者:崽你以后会习惯的。
第6章
这太奇怪了!
一个宫妃,怎么会知道临武候府的秘辛?
宇文澜诧异的看向燕姝。
因为实在有些震惊,以致于忘了克制,叫目光太过直接,时间也有点长。
只把燕姝给瞅毛了,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人一直瞅她干啥?
当然,为何瞅她,除了宇文澜自己,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然殿中众人都已经看在眼中。
太后忽然对燕姝道,“你出来时候也不短了,早点回去歇着吧,哀家同陛下说两句话。”
燕姝如蒙大赦,忙向二人行礼,“臣妾告退。”
语罢便垂着脑袋退出了殿外,乖巧的如同院里花坛中的小花小草儿。
但宇文澜晓得,她才不是什么小花小草。
直到目送她走出殿外,殿中棉帘重又合上,他才勉强收回目光,心思却依然处在震惊之中。
这个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言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太后开口道,“陛下不必对临武候府的事太过忧虑,那二人若当真过不下去,由着他们和离便是。”
宇文澜回神,“母后说的是,朕也是如此打算。”
太后笑了笑,“时候不早了,陛下可要留下用晩膳?”
宇文澜忙说不必,“御书房还有几本折子,儿臣便不扰母后了。”
语罢便起身出了殿门。
殿中安静了,太后起身挪到西窗底下,女官竹书跟上伺候,道,“陛下对李美人似乎有些不同……”
太后笑了笑,“陛下这年纪,该有龙嗣了。”
竹书应是,不敢再说什么。
却听太后又道,“嘴都严实些,哀家宫里的事,不要拿出去乱说。”
殿中众人忙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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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慈安宫回来,不过一个多时辰,天已经黑了透底。
匆匆批了几本折子,晚膳也没什么心思用,待到夜深,宇文澜躺在宽大的龙床之上,没有半分睡意。
他想了半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她就是李燕姝本人,李家底细也并未有任何异常,她又如何知道这么多寻常人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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