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是因何缘故困在美国,是否回国,他们两人都不合适。
姜窈清楚,儿时的约定是美好易碎的。他们终将变成不同的人,走向不同的道路。
若说她有多喜欢江卓,似乎也不是。
江卓那副纨绔公子哥的做派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可那段约定带给她无数美好的回忆,她没法完全舍弃。
如果他记得他们之间的回忆,愿意兑现他的承诺,姜窈想,虽然很残忍,但那时的自己一定会选择江卓,而不是沈明礼。
……那现在呢?
姜窈思绪纷乱,不由地抬眼看向一旁的沈明礼。
沈明礼将她搂在怀里,神色很淡,亦如往常那般。
她忽然笑了下。
自己在乱想什么。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未来也是。
除了他,自己不会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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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霖城近日降温,姜窈非要穿身短裙参加聚会,再加上最近她一直在忙比赛的事没休息好,免疫力低下,从云水涧回来的第二天就感冒发烧了。
家庭医生帮她试了表,还好只是低烧,按时吃药、休息就好了。
姜窈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脑袋下面,明艳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柳叶细眉微微颦着,倒是有几分林妹妹娇弱惹人怜的模样。
送走医生,沈明礼回到姜窈身边。
他伸手覆在姜窈的额头上,冰凉的掌心被她身上的温度灼了下。
姜窈晃了晃脑袋,试图把他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晃走。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有气无力地问他:“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真是烧糊涂了。
大周末的上什么班。
沈明礼没说什么,帮她把被子掖好,轻声道:“好好休息吧。”
姜窈点点头,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
姜窈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发现沈明礼正坐在不远处的软椅上翻着文件。她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道:“你下班啦。”
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尾音裹着困倦,像是化开的奶糖,软绵绵的,奶乎乎的。
沈明礼将文件放在茶几上,起身走到姜窈身边。
他没有理会她烧坏脑子才问出的问题,又试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依旧滚烫。
他道:“吃点东西,一会儿把药吃了。”
姜窈摇了摇脑袋:“我不想吃药。”
“听话。”
姜窈仰起头,问:“不听会怎么样?”
姜窈睁大眼睛,纤长的睫毛扑闪,大抵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的眸子泛着盈盈水雾,显得楚楚可怜。
像是在撒娇。
摆明了不想吃药。
沈明礼收回目光,淡声道:“不听会烧坏脑子。”
姜窈:“……”
见自己撒娇无效,她遁回被子里,把整个人藏在里面,只露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外面。
她凶巴巴瞪了沈明礼一眼:“沈明礼,我讨厌你!”
沈明礼:“……”
他没说什么,转身走出卧室。
姜窈一双乌亮的眼睛盯着他,目光随着他一起出了卧室。
她眨眨眼,把被子又往上提了一点。
这就生气了?
姜窈努力回想了下刚刚自己做了些什么,想不太起来了。
她每次生病都喜欢乱发脾气,以前父母宠着,后来陪护的阿姨宠着,她从没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她都这么可怜了,让让她、哄哄她不可以嘛?
真是好小气一男的。
姜窈“哼”了声,翻了个身,把整颗脑袋埋进被子里。
四周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姜窈睁大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黑暗。
可是,好像别人没有理由一味地惯着她宠着她?就算那个人是她的丈夫,也没有理由什么都让着她。
姜窈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太凶了,他明明是为了自己好,自己不该说“讨厌他”的。
大抵是因为生病的缘故。
姜窈心思一下变得敏感起来。
她一会儿觉得自己做得没错,一会儿又觉得好像是自己做得不对。
心情瞬间变得低落起来。
姜窈躲在被子里,不开心地蜷成虾米。
忽地,有人掀开她的被子。
沈明礼把粥端到她的面前,另一只手把被子掖到她下巴尖的下面:“别这么睡,不透气。”
姜窈看着他,眨眨眼,又眨眨眼。
沈明礼见她讷讷的模样,不由地轻笑出声:“本来就不聪明,现在看上去更傻了。”
姜窈:“……”
大概是脑子真的烧糊涂了,姜窈反应特别慢。
沈明礼还是第一次见她这种想凶又凶不起来的模样,傻乎乎的。
怪可爱的。
沈明礼将粥碗端到她面前,催促道:“快些吃,一会儿还要吃药。”
“不吃!”姜窈已然忘了自己刚才窝在被子里反思了些什么,脑袋一扭,誓死和他抗争到底。
沈明礼不恼,干脆坐到床沿边。
他用汤匙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白粥,淡声问:“粥是丁姨特意给你熬的,真的不吃?”
粥是丁姨特意熬的,里面放了莲子百合,清热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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