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的脑袋靠着他的胸膛,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似乎是这个姿势足够舒服,她哼唧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当初若不是姜启珵的帮助,若不是那个下午那抹被他一直记到现在的明媚的笑靥,他不知该如何度过那段灰暗的时刻。
他一直记得他们的约定,也记得姜启珵的知遇之恩。
他答应过姜窈长大后要娶她,也答应过姜启珵要照顾好她。这对他来说,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事。
姜窈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之于他,多么重要。
-
周五晚上,云水涧。
刚下完一场小雪夹雨,夜风冷彻,就连天空中那轮弯月都蒙上一层薄薄的冰霜,月色寡淡。
姜窈刚下车,露在外面的一双小腿便忍不住打起哆嗦。
她双手抱臂,裹紧大衣。
站在她旁边的沈明礼淡声问:“冷不冷?”
姜窈硬着头皮回复:“不冷。”
今晚是白婳的接风宴,姜窈怎么也不能输了气势,选了件自己最满意的一件战服出席。
不就是朵小白花么,看她怎么被自己这个恶毒皇后□□。
见她非要逞能,沈明礼无奈。
“过来。”他朝姜窈招招手。
姜窈还沉浸在自己威风凛凛的幻想中,根本没有听到沈明礼在说什么。
沈明礼默了默,干脆走到姜窈身边,把她搂进怀里。
“好点么。”他问。
他身上温度高,窝在他怀里还挺暖和。
姜窈也没矫情,甚至得寸进尺地又往他怀里挪了挪:“嗯,好点。”
她仰头问沈明礼:“我的妆有没有被吹花?”
沈明礼垂眸睨她一眼。
月色清浅,周围没有光亮。
沈明礼其实看不太清她的妆容,倒是那双眸子亮得像天上的星辰,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他喉结微滚,故作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淡声道:“嗯。”
见他如此敷衍,姜窈压根不信。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当镜子:“这儿什么都看不清啊。”
就这么一会儿,她的指尖被冻得通红。
她连忙将手机收了回去,朝着指尖呵了口气:“怎么这么冷。”
十二月的北方,还刚下过雨夹雪,能不冷么。
“进去吧。”沈明礼无语,却没说什么。
姜窈点点头,大咧咧把手揣进他的大衣兜里。
刚刚他的手一直抄在兜中,果不其然,兜里的温度像她所想那样温暖。
姜窈默默感慨自己可太机智了。
包厢内,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都是沈明礼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结婚那天除了白婳以外,其他几人都在场,姜窈基本也都认识。
见两人进来,原本喧闹的厢房突然静阒几秒。
邓子安最先反应过来,吊儿郎当地扬高音调:“不是吧,沈哥。带家属就算了,还这么腻歪,是要酸死我们么?!”
其他人立马跟着打趣起来。
房间内灯光明亮,又是一堆人看着,姜窈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偎在沈明礼的怀里,手还抄在他的兜中,动作是说不出的亲昵。
她脸颊瞬间染上一片火辣辣的烫意。
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时候对这种亲密的动作习以为常的?!
姜窈正要与他拉开距离,却被沈明礼不动声色地按住肩膀。
姜窈微一恍神,便听到身侧响起娇娇柔柔的一声:“明礼,Yvonne,你们来啦。”
这不中不洋的称呼听得姜窈尴尬至极。
白婳明显是故意的,显得好像和沈明礼很熟,和她则陌生得需要用英文名互相称呼。
姜窈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笑盈盈的。
她趴在沈明礼的怀里,声音娇媚得似是能掐出一汪水:“哎呀,叫我窈窈就好啦。”
“好呀。”虽是这样说,白婳却并未打算改称呼,而是转向沈明礼,温温柔柔道,“恭喜呀。结婚了怎么都没告诉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沈明礼清淡地睨她一眼,淡声问:“我们很熟么?”
白婳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明礼竟然一点面子都不愿给她。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一旁的邓子安连忙过来解围:“沈哥真会开玩笑,不熟能来给小白接风么?都别站着聊天了,沈哥你快带着嫂子坐哈。”
邓子安暗中扯了扯白婳的胳膊,示意她一起落座。
白婳回过神,还是那副温柔的笑,她不着痕迹地改了称呼,顺着邓子安的话道:“对呀,沈哥你快带嫂子赶快坐。”
由于是白婳的接风宴,邓子安拽着她一起坐到主坐。
而沈明礼和姜窈两人则是坐到了已经到场的沈明妤旁边。沈明妤故意挑了个离白婳最远的地方,正正好好他们坐在白婳的正对面。
白婳看着沈明礼帮姜窈拉开座位,又替她把外套挂到一旁的衣架上,全程既温柔又有耐心,两人俨然是对恩爱夫妻。
白婳的神色不悦地暗了下来。
她喜欢了沈明礼十几年。
那时她性格胆小又怕生,只有他愿意陪自己玩,一遍又一遍教她做数学题,从未嫌弃过她。
她清楚沈明礼虽然表面看上去冷淡不易亲近,但实际上他很温柔。那会儿她就住在他家隔壁,总能隔着栅栏看到他在院子里给妹妹荡秋千,哄她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