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有一个从袋子里脱落,慢慢从桌子上滚到了地上。
作为这场闹剧里的当事人,杜程并不觉得自己的心情多么沉重。
相反,他可能是在场所有人中最轻松的一个。
杜程有些自嘲地笑了下,看向杜暖,说:断不了。
断不了就不用再回来了。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杜暖扑了过去,紧紧抓着杜程的手,一直重复:你断了,你断了咱们还是一家人,小程,你断了
这样的杜暖有些歇斯底里,说到底,在旁人面前,她这个表现,杜程还是第一次见。
杜暖总是格外在意自己的形象,即便以前和林海吵架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哭,她向来锋芒外露,将最尖锐的针扎向最亲近的人。
这次用这样的方法将杜程剖析在所有人面前,只是为了让杜程知羞。
结果却与她想的背道而驰。
一个人孤零清冷的长大,杜程从未怪过任何一个人,甚至还很心疼,心疼林海和杜暖的争吵,心疼他们的挣扎。
可是他现在看着这样的杜暖,却一点也不心疼。
所以最后也只是用了力抽离自己的手,看着杜暖说:我成长的过程中没有你的参与。
杜暖静止了,呆呆地等着杜程接下来的话。
所以,以后也可以不需要。杜程说。
世间无两全,所以他总是选择有章张的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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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安康~
第107章 志愿
章张先到的清桑湖,他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站了很久。
脸上被打的痕迹还是很明显,挡也挡不下去。他想起出门前章联京的话。
三天时间,你想好了,要是三天后你没回这个家,就永远别回,我们当没你这个儿子,再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当时的他其实是很慌的,但是狠了心,没回头。
即便站在这里,他还是很挣扎。
从小到大,这个家庭一直是温暖治愈的,养成他这样温暖阳光的性格。
章联京和张景溪太好了,没给过他压力,没强迫过他任何,一直是他的避风港。
正是因为这样,他这个选择才格外挣扎。
可是要怎么办呢,一边是父母,一边是杜程。
他谁都放不开。
没多久,章张听见门响声,他立马抬手抹了下脸颊,又打开水龙头洗脸。
打开洗手间门的时候看见杜程倚在一侧的墙处。
章张下意识扭了下脸,但依然逃不过杜程敏锐的眼神。
那瞬间杜程觉得他心很疼,也很无力。
章张因为他挨打了。
章张曾经说过很多次,章联京和张景溪是最好的父母,从不强迫他,尊重他的一切选择,给他足够的自由。
可是现在章张脸上的红痕明显又刺人。
因为喜欢他,章张挨打了。
一个小时前,杜程站在所有人议论的中心,听着他们或叹息或嘲讽的话,听着外公说你要是不能断就和这个家断了,看着杜暖歇斯底里地哭,他一直没有任何情绪。
可是现在看着章张装作没事的样子朝自己笑,他却觉得那笑扎进了自己心里。
他心钝疼。
章张意识到自己根本躲不过杜程,也不再躲闪,干脆走了过去,抬手抱住了他,说:我没事。
杜程回抱他,说:嗯。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也不用问,都已经猜得差不多了。
也不用再说什么绝对不会放开对方的话,这些话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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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填报志愿,章张收到赵子玉和姜梨的消息,都打听他什么专业。
章张说他要选法学。
填报志愿这天,他们一起填了志愿,漂浮了很久的心算是定了一些。
好在又能一起走过至少四年,家庭的压力可以慢慢解决。只要能在一起,就没什么怕的。
报完志愿章张回了趟家。
章联京没在家,只有张景溪一个人。
她大概是有些不舒服,说话声音很小,和以前的她反差很大。
章张看着这样的她,很是心疼。
正是中午时间,张景溪没做饭,章张点了外卖。
吃饭途中章张抬起头看了眼张景溪,又低下头喝粥,过了几秒,说:妈,志愿报好了。
张景溪勺子一顿,闭了闭眼睛,明知故问道:和杜程一个学校?
章张觉得这段时间他的心像是坏掉了,一直觉得有大半都被什么东西揪着,让他呼吸也困难。
章张哑了嗓子,问:妈,我去北京上学,你不觉得开心吗?
对啊,应该是很开心的,但是我一想到你和杜程一起,我就很难开心。
章张垂着眼睛点点头,说:妈我还会经常回来,我不会不要这个家的。
张景溪盯着章张看了很久,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之前是一个多豁达的人,现在就有多看不起自己。
在章张临走前她问:不变了是吗?
章张点点头,说:不变了。
章张回家的路上又买了些桑葚,再不抓紧买,就要过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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