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什么布料的,我也给我儿子搞一件。
杜程低头看向自己校服下面露出来的一节棉服,步子加快了些,睫毛颤了颤。
晚上杜程翻了自己的衣柜,合适的衣服全都是去奶奶家,奶奶心疼自己冷买的厚棉服。而那些轻薄又保暖的衣服,已经小了。
第二天再去上学的时候,门口的老师看见杜程惊呼:孩子,你冷不冷,边说边上手摸杜程的衣袖。
杜程摇了摇头,说:不冷。
杜程看着章张,说:不冷。
章张皱起眉,怎么可能不冷,你这人就是嘴硬。说完连着校服外套和里面的短款羽绒服都脱了下来,把羽绒服丢给杜程,穿上。
眼看杜程没动作,章张上手拽他的胳膊,边拽边说:一摸你的胳膊都是凉的,我之前还以为你多抗冻。由于身上的衣服骤然减少,章张倒吸了几口凉气,开始不自觉地哆嗦。
杜程抽回被章张抓在手里的胳膊,你快把衣服穿上。
章张摇着头,你先把羽绒服穿上。
后来杜程穿着章张的衣服,章张穿着脚底下放在袋子里的长款棉衣,将校服套了上去。
这个搭配依旧是不太好看,本来阳光帅气的小伙子这样一穿显得有点呆。
章张毫不在意这身搭配,一直在絮叨:我还是注意到这件事太晚了,我之前还真的以为你就是不冷呢。以后不能再穿这么薄了,再让我发现你就惨了!
话是威胁的话,语气里却全是关心。
那一瞬间杜程突然就与小时候和解了。
他的童年不太完美,照顾自己是他的必备技能,因为林海杜暖两个人实在算不上合格的父母,他们逃避着婚姻带来的争吵和烦心,于是理所应当的想着只要减少碰面就相安无事。
即便林海和杜暖对他这个儿子实在算不上多么爱,也谈不上多么负责任,杜程始终没有怨恨过他们两个。
在少得可怜的相聚日子里,杜程依旧关心他们两个,让林海少抽烟,让杜暖多休息。
他会做饭给他们吃,家务也会都承包,琐碎的事情从不让他们操心。
他只是对自己不好。
饿了不知道吃饭,冷了不知道添衣服,不知道天气不知道带伞,下雨了就自己跑回家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有些事将就惯了,就再懒得去改变。
这些年他对自己不好,也很少会有人注意他吃没吃饭,是不是冷。更没有人会强硬地要他吃饭穿衣服。
他本以为自己会排斥这种多余,现在却发现并不是。
他只是遗憾,遗憾怎么没有早些和章张相熟。
那天晚饭的时候路过大厅,镜子里照出来章张的样子。章张斜了一眼,无所谓地继续走。
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前踢着脚,突然步子顿住,问杜程:我这样不丑吧?
杜程视线落在他身上,说:挺憨的。
章张笑着锤他,我可是帅哥诶。
刚说完这句话后面的张闯他们就跟了过来,一脸嫌弃,章儿,你这个穿法真的影响你颜值。
章张无语地白了他们一眼,转头又问杜程:真影响我颜值了?
许是章张这一瞬间对待张闯和自己的反差太大,杜程突然就笑出了声。
章张在一脸懵的状态里被杜程推着继续往前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章张就在杜程宿舍外面蹲守,门开了看见正整理衣领的杜程。
杜程怔了一下,随后问:来蹲守看我穿没穿衣服?
章张满意地点点头,我打算着要是这门开了我再看见你穿那么薄就出来,今天这宿舍门你就别想出去了。
齐朗站一边,扫了站门口的这俩人一眼,说:不知道为啥,看见这样的二哥还有点不适应。
杜程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给人一种更很难接触的感觉。蓝白交叉的校服套在外面,缓和了些难以靠近。
很少见的,肯在校服里面套衣服的杜程。
一听齐朗说这个章张就来气,我都不知道你们一个宿舍这么久,怎么就不知道关心杜程,就天天看着他穿那么薄也不管。
齐朗:
杜程:
别人:你猜我们关心没关心过他。
整个宿舍,连齐朗这个可以靠一身肉过冬的人在寒冬都会老老实实穿上加肥的羽绒服,只有杜程就是不穿。
每逢早上宿舍里的人都要说几句,让杜程多穿两件,每次杜程但回答都是不冷。
久而久之,好像这两个字就深入意识,他们真的相信了杜程不冷。
杜程为宿舍里无辜的人解释了一番:他们一直让我多穿,顿了顿又说:我没听。
齐朗耳尖地听到了这句话,立马附和,我们可是无辜的!章儿你不能仗着二哥向着你就污蔑我们!
宿舍里和楼道里有温差,杜程抬手将章张拽进宿舍。
章张有意和他们闹,又说:那你们想想是不是关心不够,为什么说那么多次都说不动杜程,我就能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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