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做这样的梦就有不好的事发生,加上天气又差,心里毛毛的。
景灵均做不到像池润衣这么目不斜视,他时刻都在探究池润衣的一举一动,想从中找出石朝云喜欢这个人的理由。
电梯到一楼时到底没忍住:“喂——”这一声冲动且不好意思,声音不大,池润衣压根没注意到,也没回头。
景灵均闹了个没脸,摸摸鼻子没有再喊。
他就是想问问池润衣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管闲事帮那个小化妆师,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会有这么好心?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景灵均从高价请来的化妆师李唯这里知道,孙寄州原来曾对那个叫小兰的化妆师动手动脚。
这件事不知怎么传的到处都是,算是个公开的秘密,大家碍于孙寄州的小心眼不敢敞开议论,但对保护了小兰的池润衣都很待见。
如果换一个人充当保护者,景灵均没准能跑过去和人交个朋友,他们那圈子尔虞我诈势力猜度,这种单纯见义勇为的人很少见,尤其这个人是池润衣,怎么想怎么别扭。
池润衣这里,助理玲玲道:“哥,刚才景老师好像在叫你。”她听见了但没敢回头,就怕再被找什么茬。
池润衣摆摆手:“不用管他。”一上午戏拍的很顺利,做梦那点不适感就消减了,池润衣想,也许这次是他想多了。
这念头起来没几分钟忽然后背一激灵,那是一种被不怀好意的猛兽盯上的,动物性直觉的警惕。
鬼使神差看过去,正对上人群中一张漂亮又自带阴郁感的脸孔,是宴云谏,那个名字听着不错但差点开车撞到他的男人,再看宴云谏身边跟着的孙寄州,心里有了猜测。
池润衣想,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池润衣若无其事调转目光。
心里只觉宴云谏有毛病,明明自身各方面比孙寄州胜出不知多少,找个这么差劲的..审美堪忧。
又想,只希望这位宴总已经忘记自己什么样,不要来找茬。
他是想借机让石朝云来剧组探班,但却不想过分给石朝云找麻烦,比如和宴云谏起冲突。
方真说过,石朝云最烦宴云谏无事生非浪费他时间。
宴云谏打量着远处的池润衣,很意外,或者那更是一种惊艳。
真人比网上的强很多倍。
尤其是这种昏暗的天气,那么多人只他一个白的发光,眉眼却又明晰端丽,让人想起眉目如画四个字。
他饶有兴致的看,被剧组嘈杂混乱烦到拧着的眉头不自觉展开。
孙寄州一颗心提着,小心翼翼道:“宴总..”
宴云谏回神,有些不悦,语气却是兴味的:“那个就是你说的总欺负你的池润衣?急什么,我肯定好好给你出个气。”
正好路过,将这话听了一耳朵的群演:“..”
什么呀,明明是孙寄州总找茬,不过在池润衣那里每次都占不着什么便宜罢了。
又菜又爱玩,玩不过就找外援,还告黑状。
垃圾!
孙寄州一颗心缓缓落下:“也还..也还好,大家都是一个剧组的,平时有些摩擦很正常。”
如果换了别人,他肯定添油加醋的告状。
但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就不想让宴云谏和池润衣太接近,总觉得接近下去的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
宴云谏斜睨他:“你玩我?”
孙寄州浑身一僵,他不敢和宴云谏对视,慌忙道:“没有,我不敢,就是不想让您太累。”宴云谏嗤笑一声,他个子高,拍了拍一米七不到的孙寄州的脑袋,跟拍奴才似的:“最好是这样。”
孙寄州感觉脖子上悬着一把刀。
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的主儿,甚至有种错觉,不是给人当小情儿,完全是个什么下等奴才。
而且是那种一旦说错话做错事,后果会非常严重的奴才。
不知宴云谏的助理怎么沟通的,导演、编剧、副导等几个剧组重量级的人物都来见宴云谏。
这些人对宴云谏很恭敬,近乎诚惶诚恐。
对孙寄州的态度也跟着变化。
之前是面子情的客气,现在完全是供着,前天才骂孙寄州是个榆木脑袋。
如果落了拍摄进度和他没完的导演,甚至热心提议孙寄州休息几天,陪宴总在剧组好好逛逛。
景灵均也过来和宴云谏打招呼,叫的是「宴总」,不亲近也不生疏,正常的那种社交。
但言语间很礼貌,也可以说是恭敬。
以上种种让孙寄州又觉得跟着宴云谏是一件好事,除了在宴云谏跟前的时候战战兢兢,其他时候都神清气爽。
剧组来了个大人物的事很快传开。
有人偷偷给池润衣报信,说不小心听到孙寄州和宴云谏的对话,宴云谏这次来是专门给孙寄州出气的。
好像是宴云谏以为池润衣总欺负孙寄州..
池润衣倒不怵宴云谏。
无欲则刚么,他对这个人无所求,了不起对方卡他资源之类的,他攒的钱省着花也够活个十几二十年了。
当然就是怕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不是堕了石朝云的面子。
只是他有种直觉,对方迟早会找上头来。
要怎么应付,告诉石朝云吗?还是算了,方真都说石朝云烦宴云谏的很。
先走走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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