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吃了,没你那手艺,半数都浪费了。”
池援笑了笑说道:“没事,比国超剥的好多了。”
“哎哎哎!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我可都听见了!”
人还没进来,戴国超的声音就已经撞进了三人的耳朵。
三人齐齐看向门口,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发,戴国超高昂着头,鼻孔都快冲天了,手里高高地举着一个袋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哼!睁大你俩的狗眼好好给爷看看,这是什么?看到没看到没?全是板栗仁!毛毛把一兜板栗全剥好了,就等着我慢慢……嗯?窦天杰?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戴国超大概是觉得再这么两眼冲天地走下去,他可能会撞到桌子了,于是将他高贵的头颅收敛了一下,恢复了平视,却一眼看见了这个时候本不该出现在宿舍里的窦天杰,他不禁一下子瞪大了溜圆的眼睛。
窦天杰短短几分钟里被问了两次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搞得他都有些自我怀疑了,是不是真的不该这么早回来。可是,他不回来又能去哪里呢?总不能真的像一些跑到食堂去写作业的同学一样吧?
见戴国超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似的,连走路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还瞪着大眼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他不得不又跟戴国超解释了一遍他这么早回来的原因。
“啊!懂了,看来只有我不爱学习啊……”
“你个吃货,爱吃就行了,爱什么学习啊?”
池援说着,一把将戴国超的板栗仁抢到手,抓了一把塞到迟骋手中,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连窦天杰都没忘记。
戴国超见毛江剥的板栗仁全被池援抢走了,一下子化身炸毛的小狼狗扑了过来,伸手就来抢板栗仁。
“池援!还给我!”
池援瞬间将袋子举了个老高,戴国超连蹦带跳还是够不着。他干脆像个猴儿似地跳到池援背上,攀着池援的肩膀一边抢一边喊:
“毛毛,池援把板栗仁都抢走啦!”
“哈!我这叫抢吗?这叫物归原主!”
“哼!这些都是毛毛剥好的了,已经不是你原来的那个物了!”
“嘿!胡搅蛮缠!那也是小爷我买回来的!”
“哼!不是我告诉你联系方式你买个屁!信息时代,信息比板栗更值钱好不好?”
宿舍里又开始上演两只小学鸡互啄的场面,迟骋无奈地从池援手里将板栗拿过来放在了桌子上,指了指门外,冷酷无情地说:
“去楼道里啄去!别到时候再来个毁坏公物!”
说话间,毛江已经进了他们宿舍。戴国超一下子像是看到了救星,“哧溜”一下从池援背上滑下来,朝毛江飞奔过去,紧接着就开始添油加醋地控诉池援的各种“欺负压迫”他的“无耻行径”。
从高一到高三,窦天杰已经见过戴国超太多次类似如此的行径了,都快是成年人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没有一点儿成长的自觉。
再看看旁边的两位围观者,他俩都好整以暇地吃着板栗仁看着戴国超告状,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极了一群关系特别铁的好兄弟们在一起打打闹闹的生活日常。
是自己想多了吗?窦天杰眉目微垂,不禁扪心自问。
迟骋的确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是他对戴国超的宠和对毛江的信赖,那也是有目共睹的,妥妥的驰名双标,大概他这个人就是这么极端吧。而池援对大家都很好,只不过对这个与他不分伯仲的对手更好一点,而对他这个打过一架的同学略显得差一些。
人缘总会有亲疏远近,似乎也并不能因为谁与谁关系亲近,就觉得两人不正常吧?
转瞬间,窦天杰就在内心里独自分析了一大堆,虽然也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但他刚进门时那种强烈的嗅到异常的感觉已经迅速地淡下去了,这会儿再想起这些,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儿恶毒了。
宿舍的另一边,毛江已经在劝说戴国超让他别再吃板栗了。
“多喝点水,晚上板栗吃多了不好消化。”
“知道啦!哎?骋哥你带来的柠檬放哪了?咱泡点柠檬水喝吧,哎呀,缺个大点的茶壶,下次回家带一个回来。这么好的宿舍时光,就算是看书学习,也得配点儿茶不是?”
戴国超一边说一边打开放着好多零食的柜子,柠檬清新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挺大颗的,又没有冰箱。毛毛,你去楼道吼一嗓子,还有谁要泡柠檬水的,赶紧带着杯子来排队。”
毛江还真就出去吼了一嗓子。一会儿功夫,宿舍里一下子多了七八个人,桌子上高矮胖瘦各式各样的水杯更是多出了十几个。
屋子里有说有笑,气氛很好。戴国超也没想到会涌来这么多人,本来还打算亲自上手削柠檬,一看这阵仗,他立马把洗好的柠檬和小刀塞给了迟骋。
“骋哥,骋爷,还是你来吧,你刀工好!”
迟骋对突然涌入这么多同学一时还没有适应。他撩起薄而好看的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戴国超一眼,什么也没说,接过柠檬和刀。手起刀落,柠檬的小尖尖已经不见了。
陆伟祺见毛江拿起暖瓶准备出去接开水,他接过暖瓶,把自己的杯子往毛江手里一塞,说了句“我去”,然后冲着迟骋喊了一句:“骋哥,带皮多的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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