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长吁短叹地背着手出去了。
高主任一出去,池援慌忙地凑到迟骋跟前。迟骋的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红痕,正是刚才被池援慌乱之中给勒出来的。
“骋哥对不起,我……”
迟骋一语不发地将池援的手推开,拿出作业开始写。池援见状,只觉得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终于憋到了下课,可迟骋还是一语不发,任池援在他旁边喋喋不休。
池援很不甘心,放学后,直接跟到了迟骋家里。迟骋倒也没赶他走,但就是不说话。
池援就像个尾巴一样,迟骋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他看着迟骋刷了牙,洗完脚,走进了卧室,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从背后抱住了迟骋,将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轻轻地摇晃着身子撒娇道:
“骋哥你就理一下我嘛!我手机都被没收了,舞蹈也没法学,还摔了一跤,你都不管我一下,难道你真要看着我去裸、奔吗?而且我告诉你哈,我手机上插的是你的耳机。”
迟骋无奈地将这件人形披肩从肩膀上解下来,转身与池援面对面,盯着池援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你昨天的酒还没醒透吗?”
“醒透了呀!”
因为那一句大庭广众之下的裸奔,迟骋心里莫名地别扭,尽管他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干涉池援的事情,但他还是有种自己的领域被侵犯到了的感觉。
“那你说话能过过脑子吗?”
池援懵了一下,一时没想明白是自己的哪句话又将小狮子惹到炸毛了。迟骋也不明示,只是一脸嫌弃地白了池援一眼。
迟骋的嗓子虽然能发出声音了,但还是像行将就木的老人吊着最后一口气的临终交代一般,暗哑低沉。
池援终于听到了迟骋说话,却没想到嗓子竟会哑成这样,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池援吓坏了,连忙一边摸着迟骋的脖子一边问:
“骋哥你嗓子怎么成这样了啊?不会是被我勒坏了吧?你不要吓我啊!我没想着要谋害你啊!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看着池援紧张到不行的样子,迟骋心里有再多的不愉快也消散了。他哭笑不得地吐槽了一句:
“过会儿自己就好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脑子里能跑马的同桌啊?”
池援撇了撇嘴,默默地接收了来自小狮子满脸的嫌弃。
“骋哥,你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
迟骋也不问,解了锁就将手机递给了池援。
池援给他爸爸打了个电话,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让他这几天要是有事就打到迟骋的手机,然后在他将要开骂之前,迅速地将手机扯到远离耳朵的地方挂断了电话。
池援一脸歉意地笑了笑:“估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手机都被没收了,怎么学《化蝶》呢?要不……让孟晓妤发到我这里吧!”
事已至此,为了池援能在全校那么多班级的节目中冲到前排的位置,迟骋也只能尽全力帮他了。
他用笔记本连接了电视,让孟晓妤重新发了视频地址过来,然后陪着池援看视频。
迟骋家的客厅是迟妈妈从前改造过的,就像一个小型的练功房一样。
迟骋坐在电视旁边替池援操控电脑,池援便跟着视频学舞。这里空间又宽敞,视频又清晰,而且还有一个人随时按着他的指挥为他回放或者慢放,加上他本身的舞蹈天赋和扎实的基本功,反复看了几遍,又跟着跳了几遍,便已经有了雏形。
初见成效的池援跳了一身汗,往脚下的软垫上一躺,头枕在迟骋的腿上,若有所思地对迟骋说:
“骋哥,我想给这个舞蹈有些动作改一改。我从来没跟女生跳过舞,可是,这个舞蹈不仅要跟女生跳,居然还有肢体接触,我……我……哎呀,我实在是……”
“怎么?你害羞了?”
池援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这种别扭的感觉。虽然他对孟晓妤没有任何想法,但他总是觉得心虚,总觉得对不起迟骋。他顾及了多方面子放弃了自己的初衷,现在却又因此而懊恼不已,然而这一切,却又是他无法诉诸于口的秘密。
见池援半晌无语,迟骋抽了张纸巾蒙在了池援脸上,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擦擦汗吧。你先学着,抽空我带你们去找璞哥和余哥,让他们帮忙好好改进一下。我可不想有一个裸、奔的同桌。”
池援哀怨地看着迟骋,幽幽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嫌弃我。不过,我今天看到你们《高山流水》的视频了,孟晓妤发过来的。太惊艳了骋哥,真的!没想到你的古筝弹得那么好。是跟着涂余学的吗?”
听到这句话,迟骋的眼神有一瞬的暗淡,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嗯?”
“他不是说你是他的学生吗,结果却背叛师门跟着方璞跑了啊!”
迟骋这才明白池援这无厘头的一问来自何处,他垂眼看了池援一眼,淡淡地丢给他一句:
“涂余以前教武术的!”
“什么?武术?”
池援被迟骋这波澜不惊的回答惊到了,一骨碌从迟骋腿上翻身起来,瞪着两眼惊讶地吼了一声。
“我草,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你这张脸在学校这么好使。看来你那一对五的决斗,真不是传说,而是传奇啊!骋哥,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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