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啊?江哥?超哥?你家迟小爷到底多少分?”
戴国超木然地摇头,这一回,他连迟骋的一张卷子都没看到,哪里知道这位爷到底考了多少分。
见池援被吊得百爪挠心的滑稽样子,迟骋终于也绷不住了,一副很是真诚的样子从桌洞里拿出卷子递给池援,仿佛输赢结果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所谓。
“我真没算,要不你就在这算吧,什么结果我都认。”
“啊——”
池援哭丧着脸,心想,你是什么结果都认,可把我这颗小心脏煎熬坏了。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算自己的呢!
池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拉过旁边空着的一张椅子,挤在迟骋的桌子上开始算自己的总分,不过数秒,结果出来了。
678!
池援果然是下面的那一个。
“啊——我的头发啊!”
池援一声长啸,把脸埋在了臂弯里,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怎么,被别人蹭多了,把自己的分数也给蹭掉下去了?要不,你再去蹭蹭别人蹭个一分回来,咱俩并列?”
迟骋对那日池援任由别人往他身上蹭来蹭去的事耿耿于怀。虽然,这是池援的事,他也无权干涉,可让他完完全全地看在眼里,他就是觉得别扭,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是想找个发泄的出口,让自己心里的拧巴能得以平衡。
池援听见迟骋带着几分讽刺的话语,心里很是不爽。
可令他更加不爽的是,他在迟骋、戴国超和毛江六只眼睛的紧盯之下算出了成绩,他屈居第二,第一毫无悬念的落入迟骋之手,这比其他任何方式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成绩更加伤面子。
这令人痛彻心扉终生难忘的赌注,最终成了他要消受的结果,他简直无法想像自己光头的样子。
啊,他引以为傲的那一头秀发啊!真的就要告别它们了吗?
戴国超脑子一抽,很认真地说了一句:
“池援,你再算算骋哥的分数啊!他总分不还没算出来吗?说不定这次真杀出一匹黑马来呢?”
戴国超说者我意,可在池援听起来,无疑就是狠狠地在他的心上捅了一刀,拔了刀之后又往伤口里塞满了盐。
毛江捅了戴国超一把,戴国超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说得有多不适合。
池援看在眼里,也懒得计较。一分之差,说多不多,可横竖还是他输了。当初他答应得有多响亮,牛皮吹得有多响亮,这会儿脸就打得有多响亮。
趴了半天,池援终于舍得将脑袋从臂弯里抬了起来,一抬头,就怼上了迟骋热切的目光。池援心头一颤,他多么希望,这一刻他与迟骋的对视,是其他时刻任何一个稀松平常的对视。
“什么时候去理发?我陪你!”
“真的要去吗?不去行不行啊?”
池援撅起嘴,开始向迟骋撒娇,他真希望那时候迟骋只是开了个玩笑。
“你自己说的,一言为定,愿赌服输!”
“啊……”池援的波浪音又冒了出来。“那等放假了行不行?那时候没说立刻执行吧?”
“你说呢?”
“当然可以啦!骋哥最心疼我了不是?”
“那你毁约吧!咱们赌期末!”
池援闻言,“刷”地一下变了脸,地甩下一句:“毁约这种事情是我一个堂堂大男子做得出来的吗?哼,剃就剃!谁怕谁!”
池援将椅子放了回去,气呼呼回了座位。
毛江看着池援的背影,悄悄地问迟骋道:
“你真的要让他剃光头?会不会也忒狠了点了?这下可真的要痛彻心扉终生难忘了啊!”
迟骋没有说话,他看着池援颓然地趴在桌子上,像只绵软的兔子一般让他格外怜惜。可他并不后悔与他打这个赌。
自知道自己要剃光头已成定局,池援连晚饭都没同迟骋他们一起吃。独自晃荡着去食堂的路上,池援蔫蔫的微垂着头,像一只被抛弃了的流浪狗。
一路上,时不时能听见同路的同学在热烈地议论着成绩。
“这回榜一和榜二还是差一分唉,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神在上面。”
“管他谁在上谁在下,反正排名榜的最高位肯定属于迟骋和池援。咱们以后也不再是一枝独秀了,要跟高三理科双霸看齐了。”
“我还是觉得咱们年级的文科双霸更帅更养眼。”
“……”
池援听着那些不经意间飘进耳朵,挡都挡不住的议论声,心想,也就还能养眼个不知道几个小时了,等剃了光头,恐怕就不是养眼而且要让大家瞎眼了吧!
隔天,徐老师在他的语文课上插了一句题外话:
“明天的班会,咱们来交流一下学习方法,大家都准备一下,到时候各采所长跟大家分享分享,让咱们班的同学们共同进步!尤其是迟骋、池援还有童颜,你们三个都有单科第一,可以有侧重点的分享精华哦!”
童颜这一次拿到了语文单科第一,六个单科第一,迟骋一人霸了三科。
办公室里,安老师拿着迟骋和池援的作业本对着徐老师严辞控诉:
“徐老师,你也想想办法让迟骋好好练练字行吗?你看看,就你看看,这俩人的作业,要是不仔细看内容,你能相信这俩人英语其实是处于同一水平吗?”
徐老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我再抽空跟迟骋讲讲,让他抽空好好练练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