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知是在早膳时听闻了呼延翦昨夜府上的这桩命案,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一蹙又特意询问了一遍前来禀报的金管事:“呼延翦的随行官,可是那位姓鲁的随行官?”
“是了。”
金管事如实作答道,“冠军侯发现这位鲁姓随行官被人用□□刺穿后心,倒在他的书房内,连夜就喊了王羽大人过去。”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
孟鹤知见状,淡淡瞥了他一眼问道:“可是这呼延翦又提了什么苛刻的要求?”
“那倒未曾。只是今天一大早,王大人将白常侍喊去京兆府了。”
金管事此话一出,孟鹤知当即冷笑了一声,吐出一句:“他倒是很会做人。”话音一落,又继续喝着自己的莲子粥。
金管事与琼荷对视了一眼,琼荷用眼神示意他可以退下了。金管事便对孟鹤知行礼道:“小人告退。”
待金管事离开后,孟鹤知才又开口说道:“琼荷,你可知本宫为何先猜呼延翦身旁那位姓鲁的随行官?”
琼荷不假思索地作答道:“那肯定是殿下知晓君侯身旁的随行官姓鲁啊。”
孟鹤知嫣然浅笑,考虑到琼荷之前说过她并不愿意知晓太多。孟鹤知索性就遂了她的心愿附和了一句:“嗯,你这么说也没错。”
用罢早膳,白苍术由王羽领着来到了停尸房。勘验那名鲁随行官的尸首,王羽特意喊来两名衙役让他们搬动尸首,好让白苍术看仔细,同时不忘给她介绍道:“白常侍,您瞧。这就是死者的致命伤。”
紧接着又将从尸体身上取下来的箭递到她面前:“这便是那支箭。”
白苍术从他手中接过这支箭,发现这箭较一般的□□小巧上许多,箭头上设计了倒刺,即便是活着被发现,若是处理不得当会被硬生生地拉下一层肉,必定也是躲不过失血过多而身亡。她在心中想道:“看来这刺客就是为了将刺杀目标置于死地。”
“可是本官不明白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位随行官呢。”
王羽十分苦恼地看着这位死者,“本官特意查了一下这位随行官的户籍以及他的人际关系,发现他并没有什么仇家,平时待人也是和和气气的。”
“这位死者身长多少?”
白苍术冷不丁地发问,王羽停顿了一下赶忙答道:“八尺有余。”
白苍术微微颌首,又细细检查着死者的伤口角度,发现这伤口是自上而下所致。那么这名刺客要么就是高于死者,要么就是站在高处。她看向王羽问道:“王大人可曾去现场勘验过?”
王羽讪笑几声,方才回答道:“白常侍,您也知晓冠军侯对本官向来都是呼来喝去的,又怎会让本官派人去现场勘验呢。”言下之意,要不然也不会找白苍术来了。
白苍术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她自然是不怕与呼延翦对上。微微颌首过后,便主动请缨道:“行,那么就劳烦王大人给下官派几个人手,下官去冠军侯府上走一趟。”
“好咧,本官这就去准备。”
瞧着王羽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白苍术心里明白他等的就是自己的这句话。
可这冠军侯府,又岂是白苍术想进就能进的。正当白苍术做好了要被呼延翦拒之门外的准备时,意外发现孟鹤知的马车停在呼延翦府外的僻静角落,琼荷正站在马车旁,瞧见白苍术出现便转身对马车内的人说话。
白苍术猜想着,应当是孟鹤知也知晓了昨夜呼延翦府内的这桩案子。于是,她吩咐身后的衙役原地待命,朝孟鹤知的马车走去。
她来至马车前,对马车行了叉手礼道:“下官拜见安乐殿下。不知殿下何故在此?”
第5章另有蹊跷
孟鹤知掀开马车车帘嘴角微扬,带着一丝隐约的调侃同她道:“本宫听闻昨夜冠军侯府上出了人命案,王羽大人又忙不迭地将阿术你找去,怕是想将这烂摊子甩给你。恰好今日无事,索性就在这呼延翦府外守株待兔。不成想,还真的逮着了。”
白苍术笑而不语。
孟鹤知又放下车帘,待琼荷将她搀扶这下车,孟鹤知已然戴上了一顶帷帽。今日她穿着一身天缥色的衣裙,其色如晴空,倒也颇为符合她这花朵一般的年岁。
“阿术,我同你一道去拜访冠军侯。”
孟鹤知来至白苍术身后,因着她头戴帷帽,白苍术虽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却也能明白她的用意。
于是,对她再次行礼道:“白苍术谢过殿下。”
原本躺在榻上休息的呼延翦一听孟鹤知亲自登门拜访,顿时喜上眉梢,猛地起身一把推开给自己传话的管事,就要往大门处跑。管事见他连靴子都未穿上,惊呼道:“君侯,靴子,靴子还未穿呢!”喊着话,忙拿起被呼延翦落在塌边的靴子。
“快给本侯穿上!”
呼延翦催促这管事和一旁伺候着的侍女给自己将靴子穿好。
穿好靴子,呼延翦就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大门赶去,若不是碍于礼数,他恨不得径直朝大门跑去。距离大门仅有几步之遥,呼延翦已然瞧见了孟鹤知,正大喜过望地想要上前,却又倏地驻足。收回了脚,又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回头与自己家管事对视了一眼。
管事明白自家主人的意思,朝着他缓缓点了下头。
等到这满意的答案后,呼延翦这才昂首挺胸地朝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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