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好,金灿灿地落在他的身上,把他的睫毛都照得金光熠熠,微风拂过,水面波光粼粼,船身晃晃悠悠,陈若景的发丝也在风中轻轻掀动。
“钓鱼吗?我还带了吃的和啤酒,我钓鱼,你喝酒,这个安排还满意吗?”宋晏对陈若景道。
陈若景笑起来,“好啊,我一边喝酒一边给你加油。”
“哈哈哈哈……”宋晏也笑起来,“那我争取钓足够晚上吃的。”
把渔具从渔包里拿出来,宋晏熟练地组装鱼竿,撒饵,把钩甩进水里。
宋晏今天穿一身浅灰色的轻薄羽绒服,内搭黑色套头卫衣,头上戴着鸭舌帽,脚上踩着登山靴,他站在甲板上,两只手扶着鱼竿,时不时低头同陈若景对视一眼。
高大的身形,英俊的眉眼,唇角含着一抹笑,眼中含着万千柔情……艇身随着波浪飘飘荡荡,陈若景觉得自己还没喝酒,就先醉了。
头有点晕,他闭了闭眼睛,偏过头看宋晏,“你以前来过这里?”
“嗯?”宋晏说,“这片湖吗?没有。”
“钓鱼呢?你以前经常钓鱼吗?”陈若景拿着罐啤酒对他道,“我看你动作挺熟练的,湖钓和海钓哪个更容易一点?除了开游艇你还会开什么?飞机会吗?潜水吗?冲浪玩过没有?攀岩呢?滑雪?滑板?跑酷?”
宋晏失笑,伸手来捏他的下巴,说,“你是十万个小问号吗?怎么那么多问题?你让我从哪个开始回答?”
陈若景喝空罐啤酒,把罐子捏扁了,丢进船舱里,“一个一个答啊,反正时间那么多。”
宋晏收回手,看着远方湖与天的交界之处,一边想,一边说,“跑酷没玩过,滑板有,滑雪有,冲浪潜水也有,飞机是私人驾照,至于湖钓和海钓……不好说,要看天气、水域……综合因素来考虑。”
事实上,早年时间充裕的时候,宋晏几乎把自己感兴趣的领域统统涉足了一遍,过后发现还是搞音乐最有意思,于是其他东西就慢慢放下来了。
遇到合适的场景,有需要,比如今天的场景,比如在陈若景面前,他会忍不住骄傲的小尾巴,故作淡定地露两手,但是大部分时候,他已经不会再去主动尝试,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只能专注放在某一两个领域,太多太分散,都不太好。
陈若景不说话了,宋晏偏头看他,“怎么了?回答还满意吗。”
陈若景点着头笑,“满意啊。当然满意。安全感简直爆棚。满分男友。”
放下啤酒罐,他撑着地面,从座位上站起身,钻到宋晏怀里,“我还没钓过鱼呢,你教教我吧,这个是什么,塑料小盒子?”
宋晏失笑,微微弯腰,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随即他便就着搂腰的姿势,朝他介绍现场的一应用具。
鱼竿、鱼线、鱼钩、浮漂、抄网、饵盘……
“学会了吗?”
“没有。再教一遍。”
“这个是鱼竿,这个是鱼线,这个是鱼钩,这个是浮漂,这个是陈若景的手,这个是陈若景的眼睛,这个是陈若景的嘴唇……学会了吗?”
陈若景说,“没有。再教一遍。”
……
三点半,他们都有些饿了,同时桶里也装了足够晚上食用的鱼,他们便返航回到岸边。
把渔具和钥匙还给店家,同时拿回押金,他们便十块钱买来的红色塑料水桶、一水桶的鱼,以及店家赠送的小国旗回到木屋。
把国旗插在屋门口,他们回屋换了一身柔软轻便的衣服。
厨房照例是宋晏的主场,今晚吃全鱼宴,大鱼头做汤,身子红烧,小鱼油炸,再配上几个炒菜,一顿丰盛的晚饭就做好了。
陈若景不太能帮得上忙,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热闹后,帮宋晏洗了西蓝花和西红柿,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也很卖力地捧场,努力跟宋晏一起,消灭完一整桌的菜。
七点多,天色已经黑透了,山林间的薄雾也慢慢地升腾起来,他们便裹着厚厚的毛毯,坐在露台上看星星。
视线穿过高大的松树林,是一弯广阔而寂寥的天幕,深蓝色的天幕上挤挤挨挨地点缀着诸多繁星。
陈若景抬手一指,告诉宋晏,“小熊座,大熊座,牧夫座,狮子座,室女座……”
宋晏说,“是吗?还有呢?”
陈若景说,“不知道了,我胡诌的。”
宋晏笑起来,凑过去亲他的耳朵,陈若景回过头跟他接吻,缥缈的话音被夜风吹散,渐渐变得不可闻。
十点钟,他们难得地睡了一个早觉,宋晏侧躺着,陈若景缩在他怀里,前两晚都折腾的太厉害,于是这会儿饶是陈若景有那个想法,宋晏也万万不能同意。
宋晏入睡很快,也睡得很熟,呼吸均匀而平缓,陈若景却迟迟酝酿不出睡意。
十一点,陈若景翻了个身,看见放在床上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手机是他自己的,不断震动的频率显示有通话打进来,陈若景按下接听键,听见宋文煊的声音,宋文煊说,“小景,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律师重新约个时间。”
大晚上打电话来聊这个?
陈若景躺在黑暗里说,“这两天不行,接下来都可以,具体的你去找辛喜确认。时间不早了。我要挂了。”
宋文煊却说,“别,你先别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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