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反应过大,以至于眼神给人一种极其锋利的错觉,把佣人吓得换药的手都哆嗦了一下,“怀,怀孕都这样,养养就好了……”
许白声音冷的慑人,“你撒谎!”
佣人懵了,这种事情她怎么敢撒谎,只得解释道,“医生来检查过了,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五周了。”
许白不敢置信,“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一直有在吃药避孕,怎么可能会怀孕!
佣人看到她这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的出来许白对怀孕这件事表现出的没有惊喜只有抗拒,生怕她干出什么事来,小心翼翼的道,“您先好好休息吧,有需要再喊我。”
许白低着头没吱声,还在发愣。
佣人见状赶紧往外走,她得尽快去叫蒋文桦过来,万一出点事她可担待不起。
房门关上,许白安静的坐在床上。
她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开始回忆近些日子和蒋文桦的所有肢体接触,她记得很清楚,每一次发生关系,她都会在事后进行紧急避孕,那些药的日期她也看过了,肯定不会存在过期这种状况。
所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想了无数种会发生的意外,许白脑海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如果她每次都吃了药,而药瓶上的日期也都是最新的,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吃的压根就不是避孕药?!
一瞬间,许白心底陡然升起一阵寒意。
她拔了手上的针头,立刻下床去找自己的包,当她拿起包想要翻找放在里面的药时,房间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找什么呢?”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许白猝然转身。
蒋文桦懒懒的倚在门口,手里把玩着一个白色的药瓶,笑着道,“是在找这个吗?”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许白慢慢看清了她拿着的东西,她的瞳孔一点点扩大,嗓音轻颤,“你发现了。”
蒋文桦表情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她走到许白面前,动作轻柔的牵起她的手,“是啊,不然怎么把药换了呢。”
许白用力甩开她的手,连日来的伪装再也藏不住,怒声喊道,“你无耻!”
蒋文桦眼底浮起淡淡的不满,“阿白,你瞒着我吃药,我还没不高兴呢,既然怀上了,那就好好养胎,然后把她生下来。”
“你想都别想!”许白眼眶发红,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恨意,“我不会再给你生孩子了,怀上又怎么样,我明天就去把她打掉!”
她真的恨极了,恨到口不择言,恨到不管蒋文桦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她也要把情绪发泄出来!
她的语儿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她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给这个畜-生生孩子!
蒋文桦那张精致的面容缓缓沉了下来,“你要把孩子打了?”
许白死死盯着她,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是。”
蒋文桦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点了点头,“好,很好。”
她没有发火,没有暴怒,平静的有些不正常,许白在这种平静的背后,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你想干什么?”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蒋文桦并没有回答她,转身往外走去。
许白在原地站了一会,心里莫名慌的厉害,正准备去拿自己的外套穿上,手刚摸到衣服,她猛然反应过来,蒋文桦刚才那个样子,她是要——
语儿!
许白惊出了一声冷汗,当下什么也管不了,拉开房门就往楼上跑去——
语儿回来住之前,蒋文桦把三楼最大的那个房间改成了粉嫩又梦幻的公主房,摆了满满一屋子小孩子喜欢的玩具,还让人专门打了个秋千。
她不是没想过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
是许白不愿意。
看着床上睡得香甜安稳的小姑娘,一张小脸天真无邪又毫无防备,她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蒋文桦面无表情的掏出了枪,子弹已经上膛,只要轻扣扳机,这个野种就会立刻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妈妈……”
忽然间,一声小小的呓语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像根羽毛一样,轻柔地从蒋文桦心尖上扫过。
蒋文桦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许白一进来就看到蒋文桦拿着枪对准了床上的语儿,她疯了一样冲上来,“你干什么?!”
蒋文桦还没回过神来,被她推的一个踉跄!
许白挡在语儿面前,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决绝,“蒋文桦,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
蒋文桦在她冲进来的那一刻,手里的枪已经条件反射收了回去,都这个时候了,她还生怕擦枪走火伤了她。
然而这个女人却用一种赴死的决心站在她的对立面,这种姿态让蒋文桦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原来她可以不要命的护着一个和别人生的野种,也不想要她们的孩子。
蒋文桦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她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这个女人来羞辱自己吗?
不。
蒋文桦轻轻摇了摇头,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们,那些欺骗和背叛,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
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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