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接到高考恢复通知后,完全代替他出工,只让他留在家里学习。
每天不但把饭菜端到他面前,晚上还给他加一顿夜宵,有一点点好吃的都要送到他嘴边。
那一段时间,白乐乐几乎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他十几年来最快乐最惬意的日子。
“天真是太冷了。”白乐乐进屋就脱下军大衣,脱鞋爬上炕,“我先暖暖脚。”
“怎么不说一声?”霍长青跟进来,把两个大行李袋放在一边,“拿这么多东西,能的你。”
“我又背又拎,可是赶了几千里路。”白乐乐笑的一脸得意,接着嘴角一瘪又委屈地说:“可累坏我了。”
他盘腿坐在炕头,背依着火墙,眯着眼蔫头耷脑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霍长青:“……”
他黑着一张脸坐在炕边,眉头紧蹙不想理白乐乐,又看不过他那副可怜相。
“吃饭了吗?”霍长青想想起身,拿搪瓷缸给他倒了水,“先喝点水。”
“我又累又饿,还困的不行。”白乐乐接过搪瓷缸,眉头微皱有气无力地说:“在路上时,只是想着赶路快点回来,这一到家就一点力气也没了,就想躺着好好睡一觉。”
他看看手表,快两点了,“先给我点吃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吃完我好睡一会儿。”
“再挺一会儿。”霍长青轻轻拍拍他肩膀,“打起精神,我给你下碗面,吃完再睡。”
“嗯。”白乐乐坐直上身,后背离开温热的火墙,“我先喝点水。”
等霍长青一出去,白乐乐立刻睁大眼睛,刚才的微眯困顿完全消失不见。
看着屋门口,勾起唇角偷偷的笑,肩膀微颤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他知道霍长青最看不得自己可怜巴巴的模样。
“哼。”白乐乐轻哼,得意的撇撇嘴,“我还治不了你。”
他看出霍长青的不高兴,知道他会再一次劝自己回省城,就像他们通信时一样。
所以他干脆没跟霍长青说,毕业了直接过来,不给他一点劝说的机会。
白乐乐环顾四周,屋子里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一铺大炕,炕尾摆着炕衾,上面有叠放整齐的被褥。
两个红木箱子紧挨着炕尾位置,旁边有个两开门的柜子,靠前院窗户那里是一张书桌。
自己曾经在那上面学习。
所有的一切都没变,还是自己走时的样子,白乐乐熟悉又安心。
——
在外地做饭的霍长青,知道白乐乐又饿又困,麻利的煮了一碗热汤面条给他端进来。
“先将就吃点。”霍长青把炕桌拿过来放上炕上,把面碗摆在白乐乐面前,“吃完了别急着睡,消消食再躺下。”
“嗯。”白乐乐点头,探头往碗里一看,惊喜地说:“还有肉?”
白白的面条伴着肉丝,上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又撒了一点碧绿的葱花。
看着就有食欲。
“有肉吃就高兴。”霍长青眼里有了一丝笑意,看见白乐乐大口的吃面条,阻止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我饿了。”白乐乐含糊不清地说:“这几天没吃好也没睡好,还累的要命。”
他抬头看向霍长青,斜睨着他埋怨道:“都是你,我走时说以后回来,你就劝我回哈市或者去别的城市。现在回来,我都不敢告诉你让你去接我。”
霍长青:“……”
他沉默没有说话,要是知道白乐乐要过来,第一时间他就会阻止。
这个小地方,哪比得上哈市,那可是省会城市,有的人一辈子也想象不到那里的繁华。
何况霍长青送他离开时,就没想过让他回来,是盼着他再也不要来这里。
白乐乐看他不说话,知道自己猜对了,几不可见的哼了哼:还好自己机智。
“霍长青。”白乐乐吃了大半碗面条,不那么饿了,抬眼打量一下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霍长青,“你还是我走时那样,一点没有变。”
“过去四年了。”霍长青脸一冷,拧着眉生硬地说:“过年我都二十九了,怎么还会不变。”
“我过年还二十一了呢。”白乐乐不服气,脸一扬问:“你看我变了没?都说我和以前一样。”
霍长青:“……”
刚才趁白乐乐吃饭,他已经看了很长时间,对面坐着的人确实没多大变化。
眼睛又圆又亮,时刻充满神采,鼻梁挺立小巧秀气,脸颊白嫩细腻双唇红润,依然是那副稚嫩的模样。
唯一变的就是,有了一身书卷气,增加了几分神采,更加赏心悦目吸引人。
“嘿嘿。”白乐乐看他不说话,露出一个大大笑容,灿烂的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其实我们都没变,但也都变了。”
他自己长大成熟了,霍长青变得冷了。
以前霍长青只是一张脸严肃看着吓人,现在却是周身萦绕着冷厉,整个人透着一股烦躁。
“没事。”白乐乐更加心疼了,“我回来了,以后我帮你,不让你自己一个人承担养家这个重担。”
“呆着你的吧。”霍长青冷着脸,没好气的站起身,把他吃完的空碗拿出去,“用不着你,该干嘛干嘛去。”
白乐乐不以为意,曾经给霍长青邮过钱,但是被他退回去。
买的东西倒是收下了,只是严厉警告他不许再买,再有下次就跟自己断通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