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许他们的计划是背包交给景区的工作人员,先送到酒店大厅暂存,不坐缆车,绕着为常山东北面的盘山台阶走,顺便玩一玩看一看。到半山腰的时候如果人少了就从虎踞隧道穿过去进小庙里溜达。
群里发来的地图上面画了几道表示顺序的红箭头。
赵嘉许:再往上还有一个盘山夜市,特别热闹,好多人晚上还专门坐缆车来这边。
段飞:那岂不是人很多?
赵嘉许:都说了是晚上了,我们白天过去,人肯定少。
林多:你这计划跟老乔说了么?他同意我们乱跑?
赵嘉许:[ok],当然,老乔说把人照看好就行,再说了,老乔这次还带了老婆孩子过来呢,哪有时间全程陪着我们,我们就懂事点自己照顾好自己嘛。
祝学今:我我我我也有话说,我上次在盘山夜市吃到一个贼好吃的爆辣虾滑,这次我还要吃,谁跟我一起!@闻阔。
赵嘉许:你不觉得你问的很多余吗?祝学今之心,路人皆知。
闻阔:吃不了太辣,有没有别的口味。
祝学今:有有有!!!
闻阔指尖悬着,正打算回复,这时手机顶端又弹出来几条私聊消息,“白菜”连发好几条,顶得消息框狂闪,闻阔没看见他具体发了什么,但并不想理他,而是又在群里冒了句泡。
闻阔:到时候一起。
嗯,看着挺气人。
闻阔嘚瑟了会,估摸着江裴知被他气恼了,才慢悠悠拎着包往出走,这会刚过八点,下楼做套题时间就差不多了。
他开了门,左脚迈出去,结果迈了一半就被靠着二楼红木栏杆的Alpha吓了回来,江裴知那个王八蛋不仅长了很多眼很多心,还长了很多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他家里,守到了他门口。
闻阔惊疑不定:“你怎么进来的?”
江裴知眼神抬了下:“林姨让我进来的。”
林倾倾的声音适时从楼下响起:“阔阔,你收拾好了没?裴知都等你好久了,你快点,别磨蹭。”
闻阔:“……”
打进敌人内部的对手果然难对付。
“你要做题?”江裴知视线扫过他手里拿着的一套英语,“这是新出的那套押题卷吧,八张质检只有两张题还行,剩下的都很水,你做到哪套了?”
闻阔拎着卷子,心说能不能玩了。
他把卷子团吧了下塞进书包:“要你管,我不做了。”
江裴知没吭声,看着闻阔背着书包下楼,也抬腿跟了下去。
闻阔换好鞋后,林倾倾跟过来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临了还要给他戴围巾,被闻阔躲了过去。
林倾倾:“山上冷,和市区不一样,戴上肯定没坏处。”
闻阔梗着脖子抗拒:“江裴知不也没戴,他不冷我也不冷。”
开玩笑,他今天穿这么帅,戴个围巾那不毁了他精心搭配的这一身,这小柚子色的围巾谁爱戴谁戴。
林倾倾拗不过他,只能给江裴知使眼色,闻阔出去以后,他把围巾装进了包里,路上还被白了好几眼。
不过江裴知心理素质异常强大,饶是闻阔飞了无数把眼刀,也没见他动过一下眉毛。
闻阔莫名更来气了。
大巴车一到他就溜走去找赵嘉许,强行和他拼了个座位,占据了车内大前排,和后上车的江裴知打了个照面,两人面面相觑两秒,闻阔扭开头。
“祝学今呢?”
赵嘉许探头四下看了看:“没来呢吧,让他少拿点东西不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搬家呢……欸江爷,怎么往后面走啊,要不坐我这,我等下和李棋……嘶……”剩下的话全吞了回去,赵嘉许捂着胳膊讪讪闭嘴。
江裴知在倒数第二排坐下,扫了眼前面的动静,又垂下了眼睛,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划了两下,点进了某人的页面。
个性签名从以前的“看什么看”换成了两个字:成年。
江裴知手指极轻地抚过,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程行轶送到他房间的那盆鹤望兰,那是它长大后第一次开花的阶段,江裴知记得,很漂亮,他特别喜欢。
革质的叶片开阔清亮、圆润修长,舒展骄矜的花张扬着火红色的叶片。
江裴知把它放到了阳光最充足的地方,悉心照料了一个星期后,花枯萎了。
年纪还小的江裴知手足无措,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养花的方法出了问题,只是默默把花放在角落里,每天对着一盆枯草做记录作业。
之后程行轶知道花死了还心疼了好久,江裴知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程行轶问起来就是不喜欢,他说他不喜欢这盆花,实际上手都快把衣角拧成麻花了。
十一月份他去医院看望程行轶的时候,程行轶又提到了这盆鹤望兰,江裴知说这花比人还娇贵,难伺候。
但他没再说不喜欢。
“闻哥闻哥,快帮我提一下箱子。”
祝学今拖着二十斤重的行李箱颤颤巍巍上了大巴,闻阔起身帮他拎了上来。
赵嘉许在旁边嘲笑得半点不遮掩:“上山摆地摊啊祝学今。”
祝学今围着围巾戴着帽子,费劲地拽下口罩:“屁话怎么这么多,你们这种臭A懂什么,我这叫精致。”他叉着腰站了会,拍拍赵嘉许的肩膀:“你让开,我要和闻哥坐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