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默默地喘着气,听到天台的铁门被打开了,外面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你们刚才有看到其他人跑上天台吗?”
“没有啊,我们一直在这边排节目,没看到有人上来啊。”
“你们是哪个班的?”
“我们是高二艺文一班。”
“行,你们练吧。”
说话的老师挥了挥手,本来打算离开了,突然听到那边传来一阵轻响,他们蹙了下眉,照着手电筒走向杂物小屋。
闻阔刚才太紧张,脚下踢到一个什么罐子,发出了哐当的一声,他吓得呼吸都放轻了,后背传来一阵和缓的轻拍,江裴知单手搂住了他。
小屋这边是背光的,天台的灯正好照不到这个缝隙,几个老师过来只看到黑乎乎一片,手电筒胡乱照了几下就离开了。
天台的门再次传来了咔哒的声响,老师走了。
漆黑狭小的空间本就容易滋生暧.昧的情愫,任何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闻阔的心跳很重,呼吸也很急促。
他抬头小声道:“走了么?”
江裴知:“走……再等等吧。”本来要放下幕布的手鬼使神差抬地更高了:“老师们抓人都很有经验,万一等下再折上来。”
闻阔喘着气,胡乱点了下头。
“累就靠着我。”
闻阔起初还摇头,梗着脖子撑了会,然而没撑过两分钟,刚刚剧烈奔跑过的双腿现在像是灌了铅,又酸又软,加上过分紧张后的虚脱,他居然有了些许困意,他点了下头。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点来点去,整个人都扑上去了,像趴了个温热的垫子,怪舒服的。
不知过了多久,学校上空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紧接着就是实验楼上大钟表提示整点的声音,咚,咚,咚,响了八次后再次归为平静。
“八点了,我们几点出的教室来着?”
江裴知:“七点多。”
“老师们应该走了吧,我们也回去吧。”
江裴知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扔下了幕布。
回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楼道角落里拉手的小情侣们也不见了,不知道是溜了还是被抓回了教务处,闻阔和江裴知一言不发地往楼下走。
闻阔有些纳闷,突然问道:“我们刚才为什么要跑啊?刘大眼抓情侣,我们又不是……”
江裴知眸光浅浅掠过他:“我们高三,年级里不准高三排节目,被抓到元旦的计划就泡汤了。”
闻阔:“……”
好像是这样。
这么一说从头至尾就他在胡思乱想。
“那我们以后还是换个地方排吧,这边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被抓了。”
“嗯,回头再商量。”
这天晚上刘大眼去艺术楼抓情侣满载而归的消息在一中不胫而走,据在场的知情同学说,他从楼里出来的时候,老师们身后跟着一大串灰头土脸的学生,当晚在政教处被训到十点,连夜赶了一千字的检讨,第二天升旗仪式全被拎上了台。
这里面好几个熟面孔,一对是三班那对刚复合的情侣,一对是教室里当着闻阔他们的面激情打啵的情侣,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高二艺术班的还有高一排节目中途溜走的。
赵嘉许站在闻阔前面疯狂咂嘴,直呼太惨了太惨了,语气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当时那对情侣亲得多嘚瑟,赵嘉许现在就有多爽。
闻阔撩了下眼皮,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检讨大会结束后,学校里不知道又从哪传来一个莫须有的消息,说那个晚上其实刘大眼作了万全的准备,浩浩荡荡带领了二十多个老师去抓人,前后几乎堵了所有的出口,但还是被一对情侣给跑了,据说那对情侣上了天台就消失了,愣是没抓住人。
听到这谣言的时候,闻阔正靠着墙和高佳琮聊天。
这货前段时间被他妈全面禁网,手机在密码箱里锁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期中考试进步了五十名,才勉强征得了手机的使用权。
有钱:
你过生日的时候来我这边呗,我妈可想你了。
A FIRST:
不去,回头再说,我这边还应付不过来呢,我妈和我小姨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张罗了,我跑了算什么。
有钱:
你说的也对,但关键是我也过不去啊,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得补课呢,那课我妈花大几千给我报的,我逃了她得扒了我的皮。
A FIRST:
没事,你不用来,礼物到了就行。
有钱:
你好狠的心,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A FIRST:
别问,没爱过。
有钱:
蒜了,不和你计较,江裴知呢?你能不能给我推一下他的微信,我下次还来找他玩。
闻阔挑眉,啧了声。
A FIRST:
你这人是不是多少有点抖,上次被他一拳打倒的不是你?
对面沉默了一会。
有钱:
我这叫慕强你懂不懂,比我厉害的我都尊重,我高佳琮行走江湖十七年,他居然能把我一拳撂倒,他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也不知道以后被谁拱了。
闻阔打字的手顿住了:“?”
有钱:
打不过他的人我都不接受。
A FIRST:
你快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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