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穗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一向温和的时老师忽然一下,脸色变得这么可怕。她不明所以,但听着时斐宛的话还是点点头,很疼,我怕的。
她力气小小的,跟已经成年的保姆完全不是一个力量级的。
小孩也就只能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放肆一下,在外人面前,知道对方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时候,还是小怂包,怂唧唧的不行。
时斐宛摸了摸身边头发这时候还是乱糟糟没有人疏离的小姑娘,轻声说:那小池穗现在去院子外面等等老师好不好?老师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你先去把金毛喂饱,然后老师再来喂饱你?
池穗还有点似懂非懂,不明白这事情的先后顺序有什么问题。也不知道为什么时斐宛去厨房还要把自己支开,整个人都有点懵懂。
不过出于对时斐宛的依恋,她就照做了。
时斐宛看见小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这才收敛起来脸上的笑容。
她严肃的样子,有点让人从心里觉得害怕。那双平常温和地注视着旁人的双眸,里面没有一点温度,那目光,也像是冰渣子一样,又像是淬着寒光。
赛琳娜在临走前请来的保姆,就是以防万一这保姆的品行不好,还提前了一个月的时间让对方来家里照顾池穗,她和自己丈夫都在家里暗中观察。后来觉得这保姆还算是靠谱,也就放心,这才将池穗交给对方。
可是万万没想到,有些人就是善于伪装,如今赛琳娜才走了多久,就开始变得这么不同。
时斐宛走到一楼的客房门口,这是家里给保姆安排的房间。
赛琳娜对保姆开出来的待遇算是很好,不仅仅薪水可观,而且还允许人在自己家中住下来。
时斐宛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有点振聋发聩的呼噜声。她抬头看了眼时间,都已经是早上九、十点钟,可是家中的保姆这时候还睡得香甜的不行。
客厅的电视这时候还在播放着,时斐宛看了眼,就关掉。
她不知道家里的小孩有没有看见电视上究竟在播放什么,如果池穗真看见了,她想自己可能有点会忍不住直接拽着这里面的保姆的脑袋,将电视给砸穿!
那么血腥暴力的影片,怎么能让那么小的小姑娘看见?
这晚上不会做噩梦的?
想到她还在小的时候,她爸爸从来不允许她看任何恐怖片的。时父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你这么小的孩子看这些,那不是心理扭曲吗?
恐怖片对于小孩来说,的确是不合适的。
时斐宛敲门,两声。
那天小孩才非常严肃地告诉她,在进门前可要记得敲门。时斐宛还没忘记,她学生都懂得的道理,她自然也明白。
大约是她扣门的声音还比较响亮的,里面传出来的呼噜声,在这时候是有短暂的停顿。
随后,一声shit就从门板后面清清楚楚地穿了出来。
紧跟着的,是一连串的骂人的话。
时斐宛将每个单词都听得很清楚,无疑都是些脏话,里面的那个人显然是把敲门的她当做了池穗,所以骂人骂起来的时候,还特别肆无忌惮的样子。
而且听着对方骂人的那些话,显然从前池穗也是有在饿着肚子来敲门,想要家里从前对自己还挺不错的保姆这时候起床做饭,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估计小孩当时也被吓得不轻。
什么死小鬼要命,再叫就打断你的腿之类的这种话,时斐宛眼底本来就没有温度,现在因为听了这些话,整个人看上去阴沉又可怕。
礼貌什么的,那都是给人用的。
如果对方在她心里都不能算个人了,她哪里还有必要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时斐宛伸手拧了拧门把手,没想到对方这时候竟然是从里面反锁了门。
时斐宛想了想,上一次自己踹门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因为宿舍里发生火灾,她在楼下给自己舍友打电话对方没有半点反应。她担心对方睡熟了现在都还没醒来直接昏迷,干脆抖了一件外套打湿后,罩在头上,冲上楼踢开门,将宿舍里已经被熏晕倒在地上舍友背起来
她很少做踹门这种看起来就不怎么文雅的事儿,只是每次都会遇见紧急情况,让她没办法就这么做不愿意做的事儿。
想是这样想,脑子是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时斐宛抬腿的动作倒是仍旧很利索,她穿着一双鞋面上有明显的金属标志平底鞋,上前一腿,那扇原本阻拦了她前进的道路的客房的门,这时候就这样被暴力打开了
她站在原地,放下那只修长而笔直的长腿,然后信步走进房间里。
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里面的人再怎么有睡意,有再多的不乐意,那现在肯定是要起身。
时斐宛已经走进了房间,她先环视了一圈,眼神很好地落在了对方床头柜上的一对耳环。
真巧了,这耳环她眼熟的很。
是一对微微浮夸的黄水晶耳环,因为那重量,她还有点印象。
东西微贵,还是她带来的。她母亲送给同事赛琳娜的生日礼物,正好委托她在不久前带来的。
而现在,居然以这样出人意料的方式,重新展现在了时斐宛眼前。
这样的发现,让本来面色就不怎么好的女子,这时候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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