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确是图他美色啊。” 柏云旗却十分赞同地摊手,“不然他也没什么让我图的了。”
“……”
妈的,这俩到底是谁把谁带坏了?!
柏云旗下周有个抚养权纠纷的案子要开庭,对方当事人突然追加新证据,他们这边得到消息也跟着忙得鸡飞狗跳,闻海自觉把专程过来讨人嫌的柏桐安驱逐出书房让人安心工作,面不改色地把两人三十年的革命友谊扔进垃圾桶喂了狗。
自从闻海和柏云旗搞在一起后,柏桐安琢磨不懂的事就越来越多,最大的疑惑就是,一个人怎么能在谈恋爱前后变得这么多?!
闻海把人赶到客厅后就自顾自地缩到沙发上看书,他穿了件宽大的纯黑T恤,显白又显瘦,把他衬成了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模样,他属于前期长得比较着急、后期又往回找补的长相,十五六时看着像二十出头的,快三十时看着还像二十出头的,现在眼看着逼近不惑之年,比起十年前除了轮廓更锋利了些之外,竟也差不了多少。
认识这人几十年的柏桐安在今天才发现,自己的发小竟然还真有点能让人“贪图美色”的资本。
“你他妈看什么呢。”闻海白了他一眼,“没事干去给我倒杯水。”
……有个屁美色,老不要脸的。
接过柏桐安递过来的水杯,闻海无意间瞥了眼对方的袖口,顺口问道:“家里养狗了?”
柏桐安面有菜色地掸走衣服上沾着的几根微不可见的狗毛,对柏云旗的钦佩又更上一层楼——这得是多问心无愧的心理素质,才敢于和闻海朝夕相对还不犯怵。
“小馨她朋友家里的德牧生了窝小的,小渌吵着要养,就抱回来一只。”柏桐安状若无意地观察着闻海的表情,“要不给你也要一只,狗从小养亲近人,你家也能有个动静。”
闻海莫名其妙:“我家还要什么动静?我这辈子不打算养除了你弟弟以外的活物了。”
柏桐安和那条天天喜欢咬人裤腿嗷嗷乱叫的小奶狗相爱相杀两个多星期,已然沦为了众多铲屎官中的普通一员,捧着一副慈父心肠说得振振有词,“小狗这东西就和孩子一样,你没有时嫌这麻烦那麻烦,开始养了才知道那点麻烦都不算什么,特有成就感,真的我让你看照片……”
“……”闻海感觉柏桐安前面那通屁话根本就是故意说出来让自己上套的,真正的目的就是让他向自己炫耀那只对着镜头流口水的傻狗。
看完几十张照片和两个小视频后,闻海自认为十分具有诚意地赞美道:“嗯,不错。”
柏桐安光是想想闻海抱着小奶狗的模样就想滚沙发上大笑一场,继续洗脑道:“可爱吧,长大后特漂亮,这狗智商挺高,训练好了你出去买菜还能给你叼菜篮……不考虑一下?”
闻海双手抱在胸前,“你说出三件小狗做得了小旗做不了的事,我就开始认真考虑。”
“……”柏桐安半张着嘴和闻海对视三秒,终于憋出一句:“小狗毛茸茸的。”
闻海:“……你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被这套歪门邪说噎到一时词穷的柏桐安愤怒地拍案而起:“你他妈竟然把我弟弟当狗养?!”
他话音刚落,摆在茶几上的一个小闹钟响了,那闹钟造型奇特,像是赛场上裁判掐时间用的秒表,响起来的蜂鸣声动静不大,但穿透力极强……至少在书房的柏云旗听见了。
本来窝在沙发上半死不活的闻海连滚带爬地抓过那个闹钟,以正常人所能达到的最快手速按了几个按钮关了闹钟,一口气松到一半,书房的门打开了,柏云旗也没走到客厅,就在拐角处抄手倚墙站着,一脸“我就静静看你怎么装逼”的表情盯着闻海。
“知道知道。”闻海举手投降,把小闹钟放回原位,从茶几下面搬出一个医药箱,“三粒这个……两片这个……这什么糖浆我能不喝吗?喝完几小时我吃东西嘴都是苦的。”
柏云旗欣然点头:“等您学会大雨天打伞再出门就可以不喝了。”
“……”闻海服输,就义似的端着小量杯把里面幽绿色的液体一饮而尽,表情跟生吞了三只苍蝇咽到喉咙眼发现苍蝇还是活的差不多。
看着闻海把药喝完后柏云旗就回了书房,柏桐安等书房门重新关上后,差点准备起立鼓掌了,郑重其事地说:“向你道歉,我刚刚说错了,这明显是小旗把你当狗养了。”
不用解释,那闹钟肯定是柏云旗摆在茶几上的,柏桐安心里觉得有趣,闻海从来都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属于看着很欠揍但你揍了也没用的麻烦,谁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被个小他八九岁的小孩管成这样。
闻海用眼神和沉默表示了“咱俩要不就这么绝交算了吧”的生无可恋,转过脸自己却又笑了。
“又作什么死了?”柏桐安对闻海的大病小灾已经见怪不怪,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不是什么现代医学束手无策的不治之症,所有病到闻海这里都和感冒差不多,吃药了得治一星期,不吃药挺过七天也就痊愈了,“又大雨天不打伞在外面浪?”
闻海无奈:“其实没淋几分钟,衣服都没湿,我以前大冬天跳野湖不也没事,谁知道这次遭的哪门子瘟。”
“弟弟,丫跳冰湖逮毒贩那会儿才二十一,眼瞅着两张都翻过去了,咱好汉不提当年勇,趁早歇着吧。”柏桐安之前还在奇怪闻海今天竟然能老实在家待着还不在书房忙工作,敢情是大病未愈,怪不得他刚进门那会儿说着话就能睡着,“还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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