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上面挺重视的。小婉听说自己帮了大忙还兴奋了好几天。”
闻海:“我们根据那个工作室提供的名单确定了嫌疑人,发了通缉令……然后邻省那边刚刚来了消息,他们的人在那个嫌疑人前妻的现住址附近发现了嫌疑人的踪迹,但……不知道怎么嫌疑人提前察觉了,当着他前妻的面……菜刀割颈动脉自杀了。”
“……”闻泽峰二十几年都在行政上,很久没亲自听过这么丧心病狂的案子了,“那你们这几个星期的搜捕不就白忙了?”
“哪儿能白忙。”闻海说得情真意切,“虽然犯人没有绳之以法,但我们守了一方平安。”
闻泽峰淡定道:“你这功夫不够,太假了,应该再加几个语气助词,表情再丰富点。”
闻海“啧”了声,“但他人一死,我们就不能确定别的地方是不是还有受害人了……”他嘴又张了一下,勉强舌头抵着上颚把话吞了回去。
闻泽峰一掀眼皮:“骂吧。”
“……太他妈操蛋了。”
“嗯。”
“……”
柏云旗和燕婉在书房外等着,门一开两人都站了起来,闻泽峰悠然自得地走了出来,看不出喜怒,停到柏云旗面前,把人扒着骨头缝看了一遍,一本正经地问:“我要是说我不同意你和闻海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换好那副“别人家孩子”的皮囊,柏云旗不卑不亢地说:“这种事您不同意,我和闻哥的确没办法左右您的看法,但我不同意和他分开,也该是一样的道理。”
闻泽峰好笑地眯起眼睛:“你以为我不同意,他还敢和你在一起?”
柏云旗毫不避让:“为了这种原因就和我分开,您难道觉得自己的儿子就这点出息吗?”
“你和他以后的工作升迁,甚至是日常生活都会因为‘同性恋’这件事收到影响,因为性取向问题耽误你们的前途,这样也是可以的?”
“现代社会里一个人靠隐瞒性取向才能换来成功,他那点‘成功’应该值不了几个钱。”
燕婉小声道:“有点帅哦。”
“……”闻泽峰好笑地看了眼自己的傻媳妇,没有回头地问:“你都听见了?”
“那通缉令抓紧撤了……受害人只要是能说出话的都给我找到,晓月和雅菲穿便装去走访……我没法出面,那几个受害人看见我就哭……笑什么……嗯?哦,听见了。”闻海举着手机从书房探出头,“听见了。”
上一秒还气势逼人的柏云旗当即就怂趴了,“您、您听见什么了?”
闻海眨眨眼,“其实没听见,你们说什么了?”
闻泽峰勾了下嘴角:“没说什么,忙你的事吧。”
话是这样说,闻海还是挂了手机走到柏云旗身边,问:“怎么了?”
柏云旗:“没事,叔叔问了我几个问题。”
闻海:“他给你多少钱让你离开我,我让柏桐安出双倍。”
“……您让桐安哥出钱?”
“我一次性出不起。”闻海摊手,“要不我按揭给你?”
燕婉幽幽地说:“瞧把你出息的。”
闻泽峰一哂:“穷成这模样,云旗现在是不是在投行上班?你工资有他零头多吗?”
闻海迟疑了一下:“还是多一点的……吧?”
迎着燕婉好奇的目光,柏云旗偷偷摇了下头。
燕婉在家非重大节假日、纪念日不下厨,这次虽然有心做顿饭,却被闻泽峰以“你没睡午觉精神不好去躺会儿”给赶去了客厅。柏云旗想要来帮忙,屁股没离开沙发就被拴在那里开始了七大姑八大姨模式的“查户口”,当然燕婉女士不同于一般俗人,她有模有样地拿了张财经报纸让柏云旗给她分析一下最近的大盘走势,并且在毫无规律的时间节点将“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你在国外和闻海多长时间联系一次”、“闻海有没有对你发过火”、“你俩在家里谁说的算”还有“你真的没兴趣兼职做个平面模特吗”等问题抛了出来。
曾经在一天之内完成了两场学位论文答辩的柏云旗差点招架不住,等燕婉问到“那到底是闻海欺负你啊还是你欺负闻海”的时候,他膝盖一软,险些滑下沙发给燕女士跪下磕仨头。
“我本来以为你俩虽然是有感情,那小孩还是图了你点什么东西的。”闻泽峰往平底锅上浇了点油,“没想到人家长得比你好,学历比你高,赚钱比你多,还比你会说人话……这出国两年回来还没踹了你,你是给他下什么迷药了?”
闻海:“……您要是不会聊天就别和我说话了。”
“说到你痛处了?贪图人家孩子的金钱和美/色。”闻泽峰语气不似嘲讽,随和的很,“那孩子人不错,心思深了点,总体还是个好人。”
——“总体还是个好人。”
您听听这说的总体还是句人话吗?
就这个问题,闻海一直纠结到了两人吃完一顿由闻泽峰全盘掌勺,闻海帮工的家常菜,燕婉十八米相送……顺便把柏云旗的身量用卷尺测了个遍之后。
坐在副驾驶上,闻海冷不丁地说道:“我爸说你总体是个好人。”
柏云旗:“……总体?”
“可能是指你用金钱和美/色诱惑我的事。”闻海正色,“太不是东西了。”
“我给您我的金钱和美色您不是不要嘛。”柏云旗懒洋洋地用带了点鼻音的声音说道,“要钱我钱包在公文包里,要色我现在靠边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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