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休假。”
“我听说你上个月办的那个杀人案了,挺不错的,李老师还打电话说有空叫你回去,帮他写成教学案例。”叶师兄似笑非笑地抄着手,“弟弟啊,你知道咱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吧?”
闻海叹气:“这还憋着劲儿揍我呢?”
“嗯,做好准备,老头子憋了六七年了,真见你动上手我可拉不住。”叶师兄四周看看,“刚刚这儿围了一圈人怎么回事?”
“一老太太闹的动静,人已经走了。”闻海也看了看四周,发现停了好几辆警车,“不是车祸这么简单?”
“现场发现了白磷,不排除故意杀人的可能。”叶师兄起初可能以为柏云旗是个路人,这会儿才注意到他一直站在闻海身边,微微皱眉,问道:“这位是……怎么了?”
接着他后半句的话是另一个警察,便装打扮,一身休闲西装搭着深咖色风衣,眉眼间带着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书卷气,不像个刑警,反而是现代都市人中少有的“学者”模样。
结果“学者”一开口就“原形毕露”,把手机伸到叶师兄眼前头,懒洋洋地说:“一小姑娘刚刚提供的线索,您看看这照片里的人是不是死者妻子。”
叶师兄点了下头,介绍道:“这是闻海,我公大的师弟,算半个李老师的学生,后来叛逃师门从刑侦转禁毒了。闻海,这是张舒林……”
他话还没说完,张舒林吹了声口哨,歪着头笑道:“叛了李老倔的门还囫囵个活着?师弟你可以啊。”
叶师兄冷冷扫了他一眼:“师什么弟,你又不是公大的,闻海现在是桐城刑侦队的副队……”
又是话说一半,张舒林嬉皮笑脸地伸出手:“那就更巧了,我是副队,闻师弟你也是副队,幸会幸会。”
闻海眼看着自家师兄乌云罩顶的脸色,和张舒林握了个一触即离的手:“您好,幸会。”
张舒林的目光也落到了柏云旗身上,挑眉道:“这位帅哥也是叶队您师弟啊?”
闻海耐人寻味的目光从张舒林脸上扫过,淡淡地说:“这是我爱人。”
叶师兄:“……”
“哦——哦,这样。”张舒林看上去也没多大意外,对柏云旗点点头算打了招呼,“那我继续去走访了,叶队您这边忙完过来帮帮忙嘛。”
叶师兄:“滚。”
等张舒林吊儿郎当地晃悠走之后,叶师兄立刻解释道:“他这人平常没这么欠揍,昨天我俩吵架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给我找茬。”
闻海摇头:“他不是在找茬。”
“他就是……”
“师兄,他是想泡你。”闻海不紧不慢地说,“不过你也不用怕,他就是……”
叶师兄“啧”了声,直接上手捏住了闻海的脸:“闻师弟,你师兄因为你在咱学校有多少小零给我写情书……哎呦,真出息了,还敢还手。”
闻海一巴掌拍开叶师兄的手,偷偷往柏云旗那边使了个眼色。
“就他那德性,泡我还差几年道行。”叶师兄甩甩手,看似不经意地觑着柏云旗的脸色,“我连你都不怕我还会怕他?”
闻海不着痕迹地挡住两人交汇的视线,一个急刹车把话题拐了回去:“你说现场发现白磷的痕迹了?”
叶师兄明显第一次不是感受这种急刹车,紧跟节奏地说:“嗯,但死者本人是化学老师,接触到白磷很正常。现在一部分人认为是单纯车祸,一部分人认为是为财杀人,死者生前作为被保人有一笔巨额意外身故险,你怎么看?”
“放火仪式感这么强的手段,不可能是单纯为财,不是为了宣泄巨大的恨意,犯不着用这么引人注目的方法。”闻海说完一顿,瞥向柏云旗,发现对方脸色如常后,才继续说道:“事发时我就在宾馆二楼的窗口,如果是单纯的车祸,死者明显是闯红灯加逆行,卡车基本不用负责。”
“张舒林和你看法差不多,车祸其实是意外,死者因为发现身上着火后急于扑灭才慌不择道,导致了与卡车相撞。”叶师兄呼出一口白气,“行了,有你们两个人说的话我也好去给那帮记者交差,这次闹得动静太大,局里军令状都给上面立好了。”
闻海:“别把我写进去。”
“知道,不愿透露姓名的闻先生。”叶师兄笑笑,对柏云旗说:“我和闻海的老师说要是闻海以后能有人陪着,他家那瓶三十年的茅台就归我,看来我忙完这个案子就能去要酒了,还得多谢你。对了,你知道闻海当年是怎么——”
“哎,叶茂行!”闻海急急打断这往外卖师弟的王八蛋。
被叫了大名的叶师兄哈哈大笑,说:“那我先去忙了,这几天城西在办灯会,有空去玩一……”
张舒林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叶队您忙完了没——”
“……”
闻海:“我收回刚刚那句话,师兄,您还是提防点吧,我觉得张副队可能是真喜欢你。”
“……赶紧给我滚。”
走出那个街区,憋了一路的柏云旗终于逮着机会算账了,闻海之前就觉得这小孩又长个了,这会儿被揽着肩膀才敢确认现在这位真比自己高了那么一两厘米……真他妈是有苗不愁长。
柏云旗:“盯着我干什么?”
闻海还沉浸在说服自己接受现实的思绪里:现在的孩子营养跟得上啊……嗯,也可能是鞋跟的问题,一定是鞋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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