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黎凯同情地拍了拍那只被一道惊雷劈得外焦里嫩的呆头鹅:“以后辛苦你了……哎,淼哥,有兴趣去泰国做个变性和我在一起吗?”
刘新宇把指尖转着的篮球抬手拍了过去,柯黎凯侧身一躲,篮球“咚”一声砸到了柏云旗脑袋上,砸得还挺响,三个人都直愣愣地瞪着许久未见,一来就参加一模的柏云旗,想看这位有什么反应。
受到如此“热烈欢迎”的柏云旗自然是感恩戴德:“好样的刘新宇同志,你已经永远失去了你的作业答案了。”
刘新宇一摊手:“我有淼淼啊。”
孙淼跟着点头:“就是,以后大刘的作业我负责,你那作业光有最后答案没步骤,质量太低,怎么好意思拿出来显眼呢?丢不丢人啊?”
柏云旗:“……”
柯黎凯感慨:“所以我说异性恋都该被烧死。”
等在路边的闻海摁了下喇叭,探出头喊道:“柏小旗,你病好了没就敢不穿外套?”
“操!”时时刻刻都仿佛是没睡醒的柏云旗瞬间醒过神,手忙脚乱地把搭在胳膊上的棒球衫穿好,说:“我先走了,孙淼,方女神新发的那张卷子我过几天写完和你对答案。”
柯黎凯趁机说:“明儿那两科考试……”
柏云旗的动作顿了一下,点头答应道:“我写完把答案发给你。”
柯黎凯装模作样:“哎呦,你们快扶着我,让我给柏哥跪一个。”
柏云旗留给他一个撒丫子冒烟的背影。
他一上车,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就开走了,司机车技高超,硬是从几辆在机动车道上找死的自行车中穿插而过,消失在了马路尽头。
柯黎凯隐约记得这车以前天天晚自习下课等在校门口,之后消失了一阵子,这会儿又出现了,不禁问道:“那男的谁啊?”
孙淼随口说:“旗子说是他哥,当刑警的,巨帅,霸道警官爱上我的那种帅,你有兴趣让旗子给你引见一下。”
“我听旗子叫他闻哥,俩人不是一姓估计是表哥之类的吧……”刘新宇感觉哪里不太对劲,问道:“旗子给你们说过他家情况没?学校里传得那么热闹他也没说过一声,柯总,以您的眼光来看,旗子这一身营养不良的骨头架子能是富二代吗?”
“穿的衣服都是真牌子,不过也就那么几件,接他那车也不是多值钱的……咱这儿姓柏的生意人……”柯黎凯在他爸妈的朋友圈里寻觅了一圈,“我知道的就康悦集团的柏康了,不过人家就一独生女,虽然是桐城的人,不过都在京城那边发展了。还有一做互联网的公司老板也姓柏,柏桐……什么的,人挺年轻的,去年结婚时我爸带我去过,肯定也不是……剩下就不清楚了。”
两个工薪阶层的子女听名门公子哥在这里描述富人圈的衣香鬓影,恨不得鞋底子抽上那张写满资本家丑恶的嘴脸,孙淼斜眼看他:“你俩和旗子玩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他爸妈是干什么的,友情的小船都翻进北冰洋了。”
“淼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就旗子那三棍子不出一个屁的性子,当初要不是打球缺人我们仨指不定到现在都不认识。”柯黎凯说得理直气壮,“再说了,我和大刘球场上也认识两年多了,他之前不也不知道我喜欢男的。”
刘新宇躺着中枪,赶紧和柯黎凯划分界限:“哎,说旗子呢扯上我干蛋,你那事和旗子那事是一个性质吗?”
“也是,我这事儿友谊的小船翻了没准就成爱情的巨轮了。”柯黎凯捏了一下左耳的耳钉,对孙淼笑道:“不过我已觅得良人了,淼哥您尽管放心。”
孙淼哈哈大笑,知道那“良人”到底是什么狗日德行的刘新宇糟心地看着犹自含笑的柯黎凯,恨不得把这傻逼拖厕所里揍一顿。
已经和闻海一起回家的柏云旗尚不知道那三个八婆围绕自己展开了一系列的话题讨论,他正忙着应付闻海“你爸觉得你该穿棉袄”的关怀,从地表温度、空气湿度、太阳直射角度等不同角度反复论证自己今天没穿外套的原因是合情合理的,终于成功说服那人放弃把冬装再找出来给自己裹着的念头。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是快高考的时候再有点好歹你哥连着小馨俩人都得疯。”闻海语气沉重,“他俩一疯我就没好日子过,我要没好日子过你就别怪我折腾你了。”
柏云旗脸上的笑一滞:“桐安哥他知道……”
“他不知道。”闻海看小崽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往沙发上一靠,陈述事实道:“辛大魔王要是再敢知道我又把你一个人扔家里,肯定得揣着绳子杀过来把你绑你哥家里去,那会儿你就是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柏小旗同志,组织待你不薄,背叛革命的下场是很严重的。”
柏云旗不答话,乖巧又讨好地笑着——经实践证明,只要遇见这种笑,闻海基本上就没辙了。
果不其然,闻海“啧”了一声,低声嘟囔了句“少他妈给我卖乖”,把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了,转而问道:“快清明了……你……”
柏云旗眨了下眼,好像是没听懂闻海在说什么。
“算了。”闻海还是选择跳过了柏云旗的姥姥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我明天要去烈士陵园扫墓,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晚饭你自己解决。”
“……烈士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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