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吉签也不错, 野田光奈拿着手里的签文就没忍住吐槽:“去年我们三个全是大凶,简直就没天理。”
“想想去年一年,我们拿了全国大赛冠军, 光奈也拿到了金奖,大凶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靠谱嘛。”
“这里是神社。”
在神社吐槽抽的签有问题,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野田光奈与古森元也同时闭上嘴, 又格外一致地往嘴上拉上了拉链。
好嘛好嘛,那就不说。
“対了, 我好像有件事情一直没和你们说。”
有件事情?
走下神社长长的台阶,野田光奈蹦蹦跳跳的样子总让后面两位竹马觉得她会往前栽倒。最后被佐久早圣臣抓住手她才老实起来,慢吞吞地开始往下:“就是,我等开学以后不去冰帝了, 会去法国。”
去法国。
佐久早圣臣停下了往前的步伐,看到她回头看自己的时候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戴上了口罩, 不会让她看出自己脸上真正的表情。
“是么。”
“嗯。”
手腕上的力量似乎有片刻加重,随即又立刻放开,让野田光奈下意识回头看了过去。今天的阳光很好,神社道路边有着各种树木,垂下来的光影洒在佐久早圣臣的脸上,一半一半地让人觉得格外晦涩。
他之前就想过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得那么突兀罢了。
格外缓慢地松开自己握住她手腕的手,刚想开口时佐久早圣臣就看到野田光奈眨巴了下眼睛,满脸的恍然大悟:“我是不是没和你们说我要去多久?”
“咳咳。”
古森元也大声咳嗽一声,引起野田光奈注意与佐久早圣臣满脸“你是不是感冒了”的嫌弃后又被口水呛了一下,折腾好久才把自己想问的事情给问出来:“好吧好吧,所以光奈你要去多久?”
“也就是一个月吧,开学的时候过去,然后过一个月回来。冰帝有交换留学生制度,法国也有姐妹校,我名字挂在姐妹校里,人就跑去欧克雷老师那边啦。”
笑嘻嘻地说完了自己的安排,野田光奈対着依旧阴沉的佐久早圣臣歪了歪头:“小圣怎么了?”
“不,没什么。”
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以后,就有种被她摆了一道的不爽。
手再度按在她的头上使劲揉了下,被嫌弃后的少年反而心情很好地收回手,看她愤怒打理头发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早去早回。”
开学就在几天后,野田光奈在巴黎的住所也早就准备好,打包后又被扔出来最多的是琴谱。
“你怎么还要往里面放肖邦集?”
“我最近在练《蝴蝶》啊?”
“欧克雷老师那里都有。”
暴躁地称完这些超重的行李,千秋真一恶狠狠地又往外面扔了两本车尔尼:“你怎么连车尔尼都要放?”
“为什么不放?!”
哭唧唧地抱着自己的肖邦蹲在旁边,看自己的行李最后被缩减的模样野田光奈长叹一口气:“我可是要出门整整一个月啊。”
“害怕么?”
“害怕倒是没有太害怕。”
说得她好像一直不出门一样——虽然出门到法国有过几次,但是到了法国她除了一开始去看看埃菲尔铁塔什么的,别的好像确实,没有怎么出过门。
“如果出门遇上罢工,我会很惨的吧?”
“……”
“而且,我也好害怕有人突然対我塞上一枝玫瑰花,然后要我给钱。”
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行李箱,虽然没有在法国长大,但她也不是会対巴黎充满幻想到会得巴黎综合症的小傻子:“虽然还算期待,但是想到要离开家里一个月,还是有点不舍得。”
“哎呀,你到底是不舍得离开家里,还是不舍得离开佐久早大人和元也呀?”
听着从野田惠口中说出的名字,野田光奈先是一愣,随即又放松下来,抬起下巴也不知道再得意什么:“我当然是不舍得的呀,但人总要成长的不是么?”
“嗯,说得很好。”
千秋真一赞叹地拍了拍手,随即脸色一变指向了她的房间:“成长了的光奈小姐,请立刻把你的房间给扫了。”
“……”
那她还是拒绝长大、时时刻刻拜托扫地机器人比较好!
哼哼唧唧地将所有东西和自己的各种材料都准备完毕,到达法国开始上理论的第一天时,野田光奈就有种脑袋嗡嗡开始爆炸的感觉。
怎么说呢,都挺好,就是她觉得巴黎音乐学院这种头脑风暴一般的课堂,可能不适合她。
毕竟她真心有点不明白,别人是怎么从一串颤音或者连续两个升号里面,听出“代表着作者的愤怒与不满”的。
她只能听到“这串太单薄了来个颤音吧”或者“哎呀这个音符写错了赶紧弄两个升号纠错纠过去”的亡羊补牢。
“欢迎光临,我可爱的娜娜酱。”
看野田光奈挣扎着爬进琴房的模样,查尔斯·欧克雷没忍住笑了起来:“学校的课感觉怎么样?”
“感觉?那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么?”
“当然可以啦。”
看到钢琴老师和善的笑容,野田光奈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抬起头面容沧桑:“当年你们是怎么给野田妹的论文过关的?”
“……”
“或者说,她毕业论文,真的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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