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给我的礼物是在这个方向吗?”陈目夷有些不解,“如果真的很远,直接缩地成寸过去不就好了。”
“马上就到了。”田昌意却是这么说。缩地成寸,几步中她是有用过的,但是又总是不用,陈目夷还太年轻,不懂这些。
但是接下来花的时间更长,她们不知不觉已经远离有官道的地方,杂草荆棘也不知越过了多少片,淡淡的月光下,眼前开始出现没有任何植被,全然裸露的土地。
“前面是什么?”陈目夷问。
“是盐池。”田昌意终于给了陈目夷一个较为确切的答案。
这原本是齐国临淄城郊一处荒地。踩在上面,是硬壳的质感。只要低下头就能发觉这是一块用盐巴磨成的镜子。
“以人力来说,暂且只能做到这个地步。”田昌意说。
陈目夷侧目看田昌意,却发现对方正在专心致志看着眼前的方向。
前方正是出现了一轮银月,它的轮廓正与脚下的盐地互为倒影,数不尽的星辰或明或暗,碎成无数银色的涟漪,在她们身旁肆意流淌。
光芒越来越刺眼。
还带着露水的白色木兰经由田昌意之手递至陈目夷眼前。
月与星,最白的木兰,我只献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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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妈呀,我现在沉浸于抒情不可自拔。得收了。
还是改一下吧,真没想到打错名字了。串书,趁没搞大之前改一下。
第一百七十章
多么荒凉而静谧的景色啊,而这周围一切给人的感觉都是远离尘世的。直到陈目夷接过了田昌意手中木兰,这种静谧的气氛才算是被打破。
“田昌意,你的确在勾引人这方面很有一手。”陈目夷将木兰花置于鼻尖之下细嗅,只漏了一点目光来看田昌意,也或许在这时候她并不是很想要田昌意看见她的表情。
此时的她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不知道。
而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田昌意看见。
田昌意好像笑了一下:“你是指我在引诱你做不好的事?”
“嗯。”
“那我只勾引你。”
“我是第一个?”
“嗯。”
“也是唯一的一个?”
“是的。”
陈目夷满意了,然后她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准备这些花了很长时间?”
“也没有花很长时间。”这回换到田昌意避过了脸。
“把这些盐巴打磨成镜子,可非是一朝一夕之功,你不想要别人知晓,能够差使的人就不会多。田昌意,其中有多少是自己动手打磨的呢?”陈目夷蹲下身子,捡起其中的一块,看它们的平面,就像是小溪中被河流冲刷日久变得光滑的鹅卵石,只是它们都是平整的。
“也许是一两块,也许是三四块。我记不大清了。”田昌意说。
陈目夷也没打算在这方面过于纠结,已然平稳心情的她目光饱含的情感只有一种热烈:“你不觉得像这种气氛,我们如果不做点什么,实在有些过不去么?”
“那你打算做什么?”田昌意终于转过身,她看着陈目夷的目光是全然澄明透彻的,“打算对我做什么?”
陈目夷用亲吻回答了田昌意,勾着她的脖子,使她不得不俯身,这个吻没有多少缱绻甜腻的感觉,但是却带着中无可置疑的烙印感。
末了陈目夷还咬了下田昌意的舌尖。
田昌意没有拒绝,应该说在陈目夷吻她的时候,她还有所回应,谁知道这位神明是因为周围气氛太好还是什么原因暂时忽视了那该死的理智呢。
就在陈目夷以为这次的进展会很顺利的时候,她在田昌意的嘴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刚开始她以为这是错觉,但是她吐血的日子不算短,从喉咙里翻涌出来的血应该是什么味道,她再清楚不过了。
田昌意在吐血。
“这个啊。”田昌意抢先在陈目夷之前开口,“你刚刚把我的舌头咬破了。”
这个理由纯属瞎扯淡,陈目夷自以为自己咬舌头那叫情趣,情趣知道吧,只会让人觉得有点疼,有点舒服,怎么可能会咬出血,就算真的出血,那个出血量也不该那么大。
陈目夷觉得自己对于啃嘴巴这回事要有心理阴影了。
血混着唾沫吐在手掌心,那点血是完全鲜红的,一点金色也没有,陈目夷瞧着那点血,眉间的神色有些闪烁不定:“田昌意,你要死了么?”
田昌意笑起来,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像是遭遇了什么极大的痛苦般有了片刻的扭曲,她俯下身,欺近陈目夷,温柔的呼吸贴着那在月光下有些绒毛的耳廓:“陈目夷,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是存世的唯一神明么?”
这个问题陈目夷很早之前就在追寻了,但还是前些日子才得到答案:因为田昌意将其余的所有神明都杀光了。但现下田昌意会这么说,显然不是这层意思。
陈目夷已经高居青云之上,她能够知晓很多事情,但那些东西存在于她的已知之中,就像是一本本放在架子上积灰的书籍,她需要一一将其打扫清理出来。是的,她还太年轻,得到了力量,但是还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以自己粗浅的认知去行使它。
换言之,田昌意知道的她肯定知道,但是她可能在太过于浩渺的书架前错过了那本该她知晓隐秘的书籍。然后就错误地将障目的一片叶子当做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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