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前一次季木同王静宜喝酒,是在一只较小的船上,王静宜还隐约记得因他们两人的荒唐,船只在湖上的轻晃。
而今日只是谈事,季木却包下了一整条豪华画舫,只要不是京中显赫的世家大族都不会有此不把银钱当回事的做派。
王静宜心中有疑,或许这位季尚书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而若真是如此,太子不可能不清楚季木的真实背景,但却为他隐瞒,让季木能不引人注意地在朝中游走这么些年。
那么,季木的家世,定不会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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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宜被引进画舫二楼的一个间观湖雅室时,季木正在临窗的一张茶台前煮茶。
季木抬眸看了一眼来人,伸手向王静宜示意了茶台对面的一把禅椅,而后继续慢条斯理地煮茶。
季尚书。
王大人。
两人点头见礼后,王静宜就座。
同这个男人单独待在同一个房间内,让王静宜多少有些不自在,她将视线落在季木煮茶的动作上,回避着对面男人偶尔投过来的有些复杂的眼神。
季木的双手修长好看,骨节分明,肤色偏冷白。
王静宜似乎记得,这双手的指腹上带着薄茧,是那晚
那晚,这双手曾给她带来过从未有过的欢愉体验
王静宜轻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的湖面,秀眉微拧。
季尚书为何选在这里会面?
王静宜还是问出了萦绕在她脑中的这个问题,这个本无关紧要的问题。
季木抬眸看向王静宜,女人因偏头向窗外而露出的微红的耳根,让季木眸中显出一丝暗光。
季木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回手中的茶具,缓缓开口:
浅夏黄昏,吹着湖风品茶,岂非雅事?
说话间,季木推了一盏刚分好的茶至王静宜面前。
而王静宜不知道的是,季木这些时日已是千水湖的常客。
那晚,季木抱着昏睡过去的王静宜下船时,已命人将那条船买下,之后季木偶尔会过来那条船上坐坐,吹着晚风小酌,待酒饮微醺才乘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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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宜端起茶盏浅饮,茶汤入喉,王静宜心中暗赞:
茶是好茶,煮茶人的手法也的确上乘。
但王静宜此刻却没有静心体会风雅的闲情,她搁下茶盏后便看向对面那名锦衣玉带的朝中新贵,开口问道:
不知季尚书邀下官前来,是有何事?
季木明白王静宜此刻繁杂的心境,他没绕弯子,直道主题:
梁王擅自带兵攻入上京城,此举恐会被定为谋逆。
左相府在此事中参与了多少,王大人,你心中恐怕也有些数,就不必本官再多言。
王静宜心中微凉,父亲屡屡剑走偏锋,王家终究还是要自食恶果了吗?
季木继续开口:
王相府出了两代宰辅,又是皇亲国戚,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王大人,如今你也进了官场,应当明白顽固的派系于朝政的弊端。
太子殿下从来都不是要将王家斩尽杀绝,只是需要左相退出朝堂中心。
此次因梁王一案,左相府想要撇干净,恐怕已是不可能。
那么,就看是怎么退了。
王静宜不怀疑季木的话里有诈,因为这些也是她由来已久的想法。
她也曾劝过父亲王相,但奈何父亲太过固执。
王静宜蹙眉沉思时,突然又听见对面男人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王静宜。
王静宜抬眸,她这才反应过来季木是在叫她的名字,而不是称呼官衔。
他,要说什么?
王静宜被季木定在她脸上的专注神情看得有些脸颊发烫,她心跳渐渐加速,似乎对季木将要说的话有些预感。
季木看着王静宜的眼睛,语气尤为地认真:
王静宜,嫁给我。
王静宜心口一滞,这男人又来。
但自己这是怎么了,本不应该有此反应
季木再度郑重开口:
左相府此番究竟会被牵连到何种程度,无人能够预判。
对你来说,最好的选择是尽快出嫁,从左相府摘出去。
而现在,全京城都在观望梁王一案的后续发展。以王家现在的情况,除了我,你恐怕没有更好的选择。
圣上大丧,还要待半月之后才能婚嫁。而举国守丧,婚礼也不能太过隆重,你要受些委屈。
户部我会去打点,等过了文定,就将你的户籍迁到我季家。你将是季夫人,而不再是王大小姐。
王静宜,你要说我趁人之危也好,趁火打劫也罢。我季木的确是对你蓄谋已久,你若不同意,我不介意用点别的手段。
我之前对你的承诺依然作数,今生今世,只你一人。
王静宜
这男人分明是威逼利诱,说得还好似没用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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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宜回府时,得知父亲王显和兄长还在书房议事,王静宜微忖了片刻,而后抬步径直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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