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正心中大定,他猜对了。
但这对母子,也实在是胆大包天!
秦文正抬步离开,独留封羡一人在书房中默坐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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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秦相府。
秦文正满身疲惫进老夫人屋中时,见老太太伏在榻上哀声痛哭,屋内的仆妇怎么劝都劝不住。
听见下人给秦相行礼的声音,老太太猛然抬头,向秦文正怒道:
你是有哪根筋搭错了,竟要辞官?
秦文正皱眉,挥退下人,并让她们关上了房门,屋中只剩秦文正和老夫人两人。
秦文正刚准备开口解释,老太太痛哭道:
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洺儿打算啊!
文正,你怎么就想不明白?老太太继续揪着胸口哀哭。
秦文正面色铁青,洺儿?秦洺!
老太太继续哭道:
你快把洺儿弄回来,我的洺儿啊
母亲。秦文正冷声打断了老夫人的话,几经犹豫,秦文正还是开口道出了那个难堪的事实:
秦洺可能不是我的儿子。
秦文正说完这话,紧闭双眼。
这个他本打算瞒着老太太一辈子的糟心事,最终还是由他亲口说了出来。
秦文正不能让老夫人继续为秦洺那个孽种劳心劳神,平添烦忧。
老太太震惊地都忘了哭:
什么?
你说什么?
都到这个地步,秦文正索性开口道明:
宋眉同别的男人有染,秦念和秦洺,可能都不是秦家的骨血。
秦文正说到这里,唇边扯出一抹苦笑。
秦念和秦洺,虽说不是他们秦相府的骨血,却也可能姓秦。
老太太惊地说不出话来,而同时捂唇满目震惊的,还有刚到门外的秦念。
秦念从灵堂过来寻父亲,她想要再次恳求父亲帮她同贺霄和离。
而如今秦相府中下人本就不多,今日丧事又一片忙乱,秦念到老夫人院子时,守在屋外的下人也不知去哪儿了,便无人通报,让秦念听见这么大一件涉及到自己身世的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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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秦文正想到今日宋眉同淑妃提到的当年那些事,深叹了一口气,出声问道:
母亲,当年你为何非要将宋眉从扬州弄到上京城来?
以至于我同沈时英走到今日这般地步,我们相府也是家宅不宁。
老夫人听见秦文正似埋怨似责怪的口吻,心中来了气:
你是在怪我这个做母亲的?
我那还不是因为沈时英不给咱秦家生儿子?
秦文正又叹了一声道:
母亲,当时沈时英才刚生下秦烟,身体都还没恢复,你就三天两头地让她再怀胎,让她生儿子,她那是
老太太不满秦文正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沈时英说话,此时她也回过味儿来,开口打断:
今日蕙兰和宋眉出事,是不是沈时英干的?是不是秦烟干的?
什么登高?什么失足坠崖?蕙兰今日是要来府中看我的啊,我的蕙兰
老夫人又是手拍卧榻痛哭出声。
蕙兰是淑妃的闺名,是老太太一向看重的长女。
秦文正见依旧没绕过这个话题,皱眉开口:
母亲,你可知长姐和宋眉曾多次派人暗杀沈时英和秦烟,就连当初沈时英失
老太太抬头厉声打断:
就是说,是她们干的?沈时英和秦烟就是报复?暗杀怎么了?她们不是好端端地活着没死吗?我的蕙兰啊
秦文正见自己母亲这般胡搅蛮缠的模样,不忍直视。
他们府上自诩书香门第,但一个个都是些什么样子。
秦文正闭了闭眼,片刻后,他看向仍在哀哭的老太太,疲惫道:
今日,是儿子亲手杀了宋眉,也是儿子失手杀了长姐。
老太太双眸圆睁,全身瞬间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文正。
而秦文正在官场挣扎半生,才爬到如今的位置,他又怎会轻易辞官。
如今,他因将宋眉抬为平妻一事,被御史台抓住把柄,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拿出来弹劾。
而今日他又背上了命案,且以秦烟和太子对他的态度
辞官,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此时急流勇退,博个好名,总好过整日提心吊胆,不知祸端何事到来,晚节不保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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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秦念双手捂着嘴,快步离开。
她庆幸方才她没带丫鬟,只身一人过来,不然这些事要是传了出去
怪不得之前母亲行止奇怪。
也怪不得秦洺会执意去朔北从军,他应该也是知道了这事。
秦念苦笑,难怪父亲一改往日对自己的疼爱,就算贺霄混账成这般模样,父亲对自己都是不管不顾,任自己在贺府自生自灭。
秦念木然地回了灵堂,但她已没有泪水能哭得出来。
她还哭什么?
为谁哭?
为她那红杏出墙的母亲?
还是为她自己?
父亲即将辞官,她再也没了相府娘家做后盾。而父亲也在怀疑她的出身,不会再为她撑腰。母亲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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