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这就是你的诚意?
秦烟示意沈莹将这封休书递给秦文正。
秦文正看了那封休书后,面上是更是难看,
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做?秦相皱着眉头看向秦老夫人。
秦文正压着怒意,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也不好语气过重。
但母亲竟然擅自做主,弄了一封休书出来。
如若沈时英能回来,秦文正私心里是希望能同沈时英重归于好,他连和离都不愿意,又怎么会休了沈时英?
秦老夫人见儿子文正不认同她的神情,心中更是气结。她还不是为了他,为了相府吗?
秦老夫人正准备对秦相开口,上首的秦烟却先一步出声:
试问,我母亲,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条?今日我们当面说清楚,以免你们今后再拿出来说事。
秦老夫人正愁一肚子气没地儿撒,既然秦烟都说到这份儿上,那她也不用给沈时英留颜面。
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2】
而你母亲,沈时英,七出,犯了三条。
其一,不顺父母;其二,无子;其三,善妒。
你说,这样的女人,我们秦相府,还休不得了?
秦老夫人苍老的嗓音带着满满的尖刻,连着话语中的恶毒,听得秦文正都瞠目结舌。
母亲眼里的时英,是这样的?但明明
不顺父母?秦烟勾唇凉薄一笑,语调颇冷。
这还由不得秦老夫人空口白话。
秦老太爷逝世时,我母亲同秦相为老太爷守孝三年,这叫不顺?秦老夫人动不动就让我母亲去跪祠堂,我母亲可有那一次没有照你的意思办?这叫不顺?
秦烟回忆起母亲经历的那些,心中终于起了些火气。
当初母亲,还真是尽力在维系她这可笑的婚姻,不过还好,至少沈小姐如今也懂得为自己而活。
秦老夫人又准备开口,秦烟的寒凉嗓音先一步响起。
无子?按大夏律,女子四十无子可出,而我母亲今年三十有六,是怎么触犯的这一条?
再说善妒?我母亲妒了谁?是说宋眉?那个秦老夫人安排给秦相传宗接代的,曾经我的西席老师,宋眉,她恐怕还没这资格。
秦老夫人一只手按着胸口,胸腔剧烈起伏,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烟,这个秦烟竟敢如此姿态同她说话。
而秦文正却是越听越羞愧,时英虽出身名门,但当年,她的确将夫人的身份做得很好。
秦烟继续开口:
你们若说我母亲犯了七出,那么按大夏律,我母亲又是否符合三不去?
其一,我母亲是否在婚后将财产带给她的夫君,秦相?
其二,我母亲是否同秦相一起服过三年丧,对秦相的父亲有行了大孝之礼?
其三,秦相在娶我母亲之前是什么光景,而婚后你们的富贵日子又是怎么来的?
何为三不出,秦相饱读诗书,通古博今,应该很明白,不忘恩,不背德,不穷穷。
秦相,秦老夫人,不要再让我听见你们拿七出之名来侮辱我的母亲。
秦烟继续说道:
秦老夫人,若要给我母亲休书,你也应该递给我母亲的娘家,镇国公府,而给到我郡主府,是怎么回事?
是镇国公府的大门,你进不去?还是你仗着长辈的身份,给我施压?
既然秦老夫人说我们是一家人,你为老不尊,也怪不得我上行下效。
秦烟看向秦文正,
秦相,昨日我给你说的,依然作数。
你处理清楚同沈小姐的和离,在我给你的和离书上按上手印,然后递交京兆府,上报户部,在秦相府的户籍上,消掉我母亲的名字。
不要搞别的动作,镇国公府会向户部确认。
至于我母亲的嫁妆,熙园仍在我母亲名下,这个不说。铺子庄子现在属于余庆丰,也不必谈。至于我母亲的那些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就当是秦相提供我一半血脉的酬劳,我今日就替我母亲做主,不予追回。
秦烟清楚,那些库房里的珠宝古玩,应该也所剩无几,再行索要,毫无意义。而今后母亲就算回来,也不会有兴趣同秦相府牵扯不清,还不如断了干净。
秦文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照秦烟的说法,他秦文正就是用来借种的?
秦烟继续开口:
秦相,管好你府中的人,秦老夫人要是不会说话,不会办事,我劝你最好早日将老夫人送回扬州,京中因失言掉脑袋的,也不鲜见,这个,秦相应该很清楚。
秦相脸越来越黑,却也发作不得。
你秦老夫人气到差点晕厥,身后的仆妇连忙给老夫人顺着背。
秦老夫人喘着大气让仆妇取出一支卷轴,上书quot;奉天诰命quot;,这是一卷加盖御宝的诰命文书。
秦烟,我既是你的祖母,又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哪儿来的身份要逐我出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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