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众朝臣担心的太子会重新夺权的情况,却没有发生。
早朝刚一开始,一名宫人就领着宋执到奉天殿门口。
宋执步入殿中,向御座上的圣上行礼,而后高声道: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因身体抱恙,特命属下向陛下请旨,卸下殿下手中的政务,以安心静养,请陛下恩准。
殿内的文武百官皆是一惊,太子这是
惠帝眯眼,如今朝堂上就是一堆烂摊子,太子是要置身事外,撂挑子不干了?
御座上的惠帝沉吟片刻,而后开口准允。
李福全,去太医院挑些上等补品,送去太子府。转告太子,让他好生休养。
是,陛下。李福全躬身领命。
而李福全却终究没能进到太子府大门,这已是后话了。
李福全只将圣上吩咐的补品送到了太子府门口,便被太子府的亲兵拦下,李福全连太子的面都没见到。
同样被阻在太子府门外的,还有寿安宫的总管太监夏英。
夏英是奉太后之命,前去请太子进宫,但他也只能悻悻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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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禁内,寿安宫。
夏英步入正殿东暖阁时,萧太后正闭目斜倚在榻上,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抚着膝上的白猫。
太后,奴才没能进到太子府,据太子府的亲兵所言,太子殿下称病不见外客。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太后方向传来,夏英立马抬头,迎面却扑来了那只白猫,夏英迅速侧身躲过,却见那只猫飞快地夺门而出。
夏英当即回头,疾步走向太后身侧,
太后,可有伤着?
萧太后掀眸,缓缓正起身,却没言语。她带着护甲的手端起一旁的茶盏,送到唇边的动作却在中途一顿。
萧太后眸中突然闪现一抹厉色,手中的那只五彩蚕纹如意茶盏瞬间被砸了出去,清脆的瓷器碎响在殿中响起。
夏英明白,太后是对太子的行为,怒极。
夏英立马吩咐宫人清理地面上的瓷器碎片,待宫人离开,夏英微微躬身走到萧太后身侧,轻缓地为太后捏着肩。
太后,奴才再去请太子殿下?夏英轻声问道。
不必了。萧太后抬手用指腹轻按着额角,片刻后,太后缓缓开口,嗓音似乎有些疲惫。
本宫原本只想敲打下太子,但太子翅膀硬了,竟给本宫玩手段。
他要拱手让权,本宫就成全他。
萧太后接过夏英重新泡好的茶,透过茶水虚白的雾气,萧太后看向对面墙上那幅先皇的画像。
萧太后浅饮了一口茶水,问向夏英,
封羡到哪儿了?
夏英躬身回禀道:
二皇子殿下已过了豫州地界,应该这两日就会回到上京。
本宫乏了。萧太后挥退夏英,而后半躺在绣榻之上午睡。
但脑中思绪纷繁,又哪能睡得着。
自己最看重的皇储,要同自己对立了吗?
夏英出暖阁后,便立马命人去寻太后的白猫。一炷香之后,夏英在寿安宫花园里的一处牡丹丛后,找到那猫。
彼时那白猫正扭转着头,不停地试图舔舐它的后颈部,夏英抱起那只猫时,发现在濡湿的纯白猫毛下,有一道似被扎出的深深红痕。
是方才太后的护甲?
夏英心中一叹,他侍奉太后多年,又怎能不了解太后。
太后风光一世,如此强势之人,绝不允许身边事物脱离掌控。
太后又如何舍得放权,当年只不过不想担上牝鸡司晨的恶名而已。
但事与愿违,哪有事事皆尽如人意?
太后失算了两次,曾经中年后的先帝是其一,而如今,又是太子
但太子,可不是先皇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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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上众朝臣屡屡表达对储粮的担忧。
今年粮食本就歉收,又因江南水患,部分漕运河道淤堵,导致本应入库的秋粮,迟迟不能抵京。
且各州府还急需赈灾粮,重重累加之下,户部尚书杜贤实在是焦头烂额。
圣上令户部强行收缴富户囤积的余粮,较之前太子定下的以年初粮价收粮的做法,更为严厉。
圣上还命大理寺对囤积居奇的富户于以严惩,严查相关人等,若有徇私包庇,即认定为连坐。
下朝后,左相王显和右相秦文正同到户部衙署,共同商议应对储粮问题的相关的细则。酉时,王显和秦文正出户部官衙,在门口碰上了匆匆前来的大理寺卿彭渡。
彭渡见右相秦文正出衙门,更是加快了些步伐走到秦相面前。
彭渡作揖行礼:
王相爷,秦相爷。
碍于左相王显也在当场,有些话,彭渡不太方便说出口。
秦相爷,可否借一步说话。彭渡面上有些难色,但此事又的确有些麻烦。
左相王显却是立马看出了些门道,半讥半讽地开口:
秦相同本相还有公务在身,若彭大人是有私事要同秦相谈,似乎此时此地并不太适合。
而若彭大人要同秦相谈的是公事,那又何须背着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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