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过?他问。
桃桃:这不需要摸,是个人看一眼就知道吧。
南宫尘面无表情,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他力气有些大,弄得桃桃手疼,想要抽出来。
可他不准,摁着她的手强迫她重新地、仔细地、好好地将自己的胸膛从上到下又摸了一遍。
桃桃惊讶:变硬了耶!这也是邪祟的好胜心吗?
她撑起手肘拄着脑袋看他:是嫉妒吧,一定是嫉妒阿与的胸口比你硬吧?呵,小气的邪祟。
应桃桃。他极少这么叫她,语气严肃。
桃桃愣了一下:唉,在呢。
最好这世间的十方璞永远不要集齐,最好你也永远不要安静下来。
桃桃不解:为什么呢?你难道不会心疼我受累吗?
南宫尘漆黑漂亮的眼珠凝视着她:一旦你静下来无事可做,我很有可能,会被你气死吧。
桃桃:
南宫尘远不是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桃桃一直都知道。
会吃醋,会嫉妒,会扮成小孩装可爱,会被她惹急了还会生气,不过大多数时候,他总能保持着一贯的温柔。
但他此刻的样子,她从未见过。
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任由她痛,任由她发出虚弱到细若蚊鸣的痛苦的声音,他全都置若罔闻。
从手指到四肢、再到躯干与头颅,桃桃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每当他冰凉的掌心游移她身体的一处,接下来,一定是让人神志全无,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她想要蜷缩,身体却在南宫尘的控制下被迫延展,浮在他的面前。
每一寸灵魂都在他的手下被碾成了碎渣,接着,是她的肉身。
桃桃可以透过破碎的灵魂感知到骨节断裂,滚烫的鲜血遍布全身,她嘴唇颤抖:我真的很疼
脑袋是混沌的,她试图伸手去触碰眼前的人,往常她这样做,南宫尘一定会回握住她的手。
可这一次,他没有。
恍惚中桃桃看到一双冷漠的竖眼出现在眼前。
它冷冷地看着她,但那眼睛的外廓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在她眼前。
当迷瘴漫起,血海的恶之花爬满城市的角落,当无辜的人类身染鲜血、尸横遍野,人间将沦陷为比炼狱还要残酷的世界,而种下这一切恶果的人,是你。
如果无法阻止灾难的发生,那么你的下场将比死亡还要惨烈千万倍。
恍惚中,这句话也再次出现在桃桃的耳畔。
开始是清晰的,声音却越来越渺远,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一点点消散在她耳边。
堕落城的上空,血月与黄昏交替了几轮。
在漫长的痛苦之中,时间变得没有意义了。
在骨肉灵魂尽碎之后,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流逝了。
却而代之,又有另外的东西被塞进了她身体裂缝的每一寸。
她反复地昏迷、醒来。
最后一次苏醒时,堕落城再次陷入了晚霞绚烂的傍晚。
南宫尘站在高楼的边缘,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和他以往的虚弱的苍白都不一样,那像是一块初冬时结在河上的薄冰,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晚风卷起他暗红色的衣袍,他迎风而立,如同一根摇曳的芦苇,下一秒就要折断在风里。
虚龙咆哮着从远处腾云而来,发现了躺在楼顶的桃桃,也看到了那个男人。
灵兽感知敏锐,它对于南宫尘的畏惧是天然存在的。
可即便如此,虚龙依然停在他面前的半空,筋肉绷紧,鳞片倒竖,朝他咧开了尖齿,威胁他放人。
彼时,那一日的晚霞即将落幕,半边天幕染成了瑰丽的紫红,压过了夕阳的余晖。
城市正逐渐恢复正常,脚下的世界多了嘈杂的人声与汽车的鸣笛。
硕大的落日缓缓沉落,消失在城市上坡道路的尽头。
天色渐暗,暮色朦朦胧胧笼罩住大地。
很美。南宫尘没有看桃桃一眼,目光追随落日彻底沉落于天空。
他声音如遥远之外传来的梵音:如若有幸变成一缕风,或一道晚霞,我定与桃桃,一同偷窥人间喧闹的黄昏。
第235章
那魔头,他在门口做坏事。
城市的暗巷, 藏污纳垢,潮湿腥臭。
这里常年照不到日光,残破的水道里污水横流, 垃圾、泥垢,经年累月堆积,滋生了难以言说的味道。
臭气熏天, 可以盖过身上的血腥气。
崔故伶扶着墙边半跪于地。
她扯开领口, 心口处破碎, 露出了里面黑红的血肉。
原本该是心脏的位置,凝聚了一团手指般大小粗细的小鬼,它们拥簇在一起,代替了原本的心脏。
这样无法长久, 必须想办法找到能代替心脏的东西, 否则哪怕是她的半魔之身也会很快干枯消亡。
崔故伶咬住嘴唇, 灵师的气息正在逼近。
她回头看, 在暗巷的入口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两人穷追不舍,一个七株, 一个六株。
弥烟罗被她被设计死于灵师手下, 堕落城的主神更是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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