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来一看,外面聚集了很多人。
市民们从家里出来,布列在街道上,乌黑的头颅像群蚂蚁般拥挤着。
人一多难免嘈杂。
桃桃烦躁地推开窗子:能小点声不?这才几点啊!
她音量不算大,但街上的人在听到后全部消音。
他们纷纷抬头,惊恐地看着窗边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少女。
女招待跑上楼来:你在说什么?
她把桃桃从窗边拖开:快闭嘴!不想要命了?
我干嘛了?桃桃无辜地说,我就是让他们小点声啊,这才六点,谁有大早上扰民的?
女招待拉她下楼,桃桃问:干嘛去?
跟我走,记住,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把嘴巴闭上是最保险的。女招待看见了桃桃身边的南宫尘,你们两个昨晚睡一起了?
桃桃点头。
女招待又问:做什么了?
桃桃:睡觉啊,但他没睡。
女招待:只是睡觉吗?
桃桃:不然呢?
女招待舒了口气:那就好,希望它们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呀?
桃桃被她拉下楼,站在人群的最后,前后方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桃桃:人好多啊。
女招待:比起滁城从前的人口已经很少了,你之所以觉得人多,是因为大家都从家里出来了。
女招待突然拉住桃桃:侍神使来了,跪下
她直挺挺跪在地上,连带着把桃桃也拉下去。
桃桃膝盖噗通一声跌在沥青路上,疼得嘶了一声。
跪?桃桃心高气傲,这辈子没跪过人,刚想站起来,女招待用力地把她的头按在地上。
她在桃桃耳边低声说:不想死就别动。
桃桃偷瞥四周。
在刚刚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除了南宫尘。
他站在她身旁,只要他想,没有人能看得见他。
他仰头望着天空。
桃桃沿他视线所在处看去,天上的血色愈发浓重了,原本平和的空气里飘荡起邪气。
开始只是一点点,越来越浓,浓到已经令人无法忽视的程度了。
深红的苍穹之下,几十道缭绕着黑气与血气的身影悬浮在半空。
那些东西并不是人,身体裹着血色的长袍,只露出一双幽红的眼眸。
女招待低声在她耳边说:那是侍神使,来宣读过去一周人们的罪恶。
桃桃:什么罪恶?
七宗罪。女招待说,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桃桃:有罪的人会怎样?
会被带入内城。
内城是干嘛的?
不知道,但只要进去了就别想活着出来,你别问了,我不能再多说了。
侍神使手中展开一幅长卷,其他人不敢抬头。
但桃桃却清晰地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用魔气绘满了蝇头小字。
傲慢之罪。
怀旗路12号,左卫;花园小区A栋306,徐振雄;花园小区B栋904,孟蕾蕾;青青油饼店,贾明为首的侍神使念出了长长一串足有几十个名字,蔑视他人,无教无礼,戒之在骄。
被它点到名字的人身体一下就软了。
侍神使身后的随从将被它念到名字的人拖出人群。
侍神使继续:嫉妒之罪,和平路,侯靖;松阳路,荣思;红旗小学,于海帆眼红同伴,心生怨怼,戒之在妒。
它话说完,又有几十个人被拖出人群。
桃桃看到了昨晚和白菲儿吵架的现女友,她记得当时他们确实在谈论嫉妒的事情。
一个小孩的母亲抓紧自己的孩子,不准侍神使将他拉走:他只是个孩子啊,他犯了什么错?
侍神使冷冷道:在过去的一周,红旗小学于海帆嫉妒比他成绩好的同学,背后议论对方的成绩是作弊得来。
他才七岁,他懂什么是嫉妒?母亲嘶吼道,你们不能带他走,要带就带我吧,我跟你们去内城!
她揪住自己的儿子不肯放手,侍神使一脚踹在她的心窝上,将那母亲踹得吐血昏迷。
小孩哭喊道:妈妈
侍神使不闻不问,押着他走了。
桃桃看不下去了,就要起身阻止,南宫尘按住她的肩膀。
他示意她看向左前方。
侍神使:懒惰之罪,紫气东来洗浴中心,罗侯
桃桃顺着南宫尘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罗侯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低垂着头,跪在人群中央。
第222章
主神是集城市恶念而生的魔。
罗侯没有反抗, 侍神使将他带走。
桃桃了解罗侯,按他那与她不相上下的暴烈性子,不可能任由邪祟摆弄。
除非他动不了。
难道是被邪祟控制了吗?桃桃心里瞬间划过这样一个念头, 她观望四周,考虑要怎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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