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好了,这太好了!燕兄,你太有心了!谢谢你!”
“客气。”
“我最喜欢猫了!这真太好了!”
“如此便好。”
种苏当真喜欢,简直心花怒放,要乐出花儿来了。这事寻常人做来便足以令人惊喜感动,更何况患有讳症,怕猫的李妄,这份心意实在难得,珍贵。
李妄看着种苏的满面笑容,不自觉的勾唇,眼中浮起笑意。
种苏看见李妄这笑容,微微一怔,旋即复又笑起来。
成华们外车马嘚嘚嘚,阳光仍旧灿烈,万丈光芒,种苏与李妄隔着段距离,隔着金光灿烂的阳光,相对而笑,一时间俱未言语。
末了,李妄点点头,说声:“走了。”便转身欲走。
“燕兄!”
李妄正欲登车,闻声停下,回过头来。
“我会好生养它。燕兄,咱们下回如何相约?“
种苏待人并不求回报,但有回应的感情,无论亲情,恋情,抑或友情,又有谁不喜欢,谁不开心呢。李妄这一举动,犹如冬日里一杯热茶,直入人心。种苏本就摇摆不定,这样一来,再无犹豫,当即下定决心。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不定待日后感情益深,或有转机呢?倘若仍旧翻脸,那……也便那时再说吧。眼下是如何都不能这般割舍了。
“我那里地方小,不过普通民宅,不方便待客,亦不好找,要么,日后我们还是约在外头吧。”种苏说道。
她这样说,一是实情,她那小院的确不像官宅或大户人家那般方便,再者家中简朴,更无多余仆从,待客确实不便。
更重要是,燕回一直未曾主动说起家中府邸,想来也多有不便,当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约在外头,便都便宜了。
李妄站在马车旁,听完后点点头,显然没有异议。
”那边正好有间信舍,我会差人每隔几日便过来一趟,燕兄什么时候有时间,想出来玩了,可随时递信至此处。“
种苏左右看看,成华门不远处正好有家民间信舍,可替城里城外各坊跑跑腿,递个便信,送点东西之类的。日后两人若要相约,或有其他什么事,都可通过信舍联络,倒也方便。
李妄看一眼信舍牌名,记在心中,说:“好。”
“那么,下回见。”种苏道。
李妄道:“下回见。”
李妄登车,种苏抱着猫儿站在原地,挥挥手,目送李妄离去。
回到宫中已近黄昏,殿里殿外已点上灯,谭德德在殿门口来回踱步,不时张望,满脸焦急之色。两位太医已被安排在别殿等候多时。
李妄回来后,先沐浴更衣,之后方来到殿中坐下,让太医诊脉,喝药。
喝过药后,李妄简单进过些许晚膳,便坐到书房御案前。白日出去了几乎整整一日,今日政务耽搁下来,得晚间熬夜处理了。
宫灯燃起,亮如白昼,宫人们皆悄无声息候在门外,无人来扰。
“你过来。”谭德德说。
谭笑笑随谭德德来到殿中稍远的偏僻处,站在树下阴影中,将白日所有的事一一向谭德德讲述。
经过上回绑架勒索之事后,李妄如今出宫更为隐秘,唯有贴身近侍如谭德德谭笑笑以及奉命保护的几位侍卫知晓。谭德德很想随侍出宫,李妄却似乎不愿带他,指了谭笑笑。谭德德一百个不放心,却也只得遵命。
谭笑笑自不敢隐瞒,将所见所闻所知之事一一汇报。
谭德德听着听着,渐渐露出怀疑神色。
“今儿整整一天,都跟那位公子一起?逛了足足一日?“
李妄在宫中提起过种苏一回,用的是“跟我一起的那位”,是以谭德德等人于官府那边,宫中提起时,也便仍以“那位公子”代称。
“对呀。”谭笑笑答道,“我都走的小腿酸痛,真担心陛下受不了,陛下却毫无疲态呢。不仅如此,陛下还……”
“……还跟人讲价呢!讲二两银子!“
“……还喝了乳茶,足足两杯!”
“……午饭更吃了许多,比在宫中多多了。”
“……甚至去逛了脂粉铺。“
谭德德双目圆睁,眉头蹙起,盯着谭笑笑,料想他也不敢撒谎,只是这些事听起来多少有点不真实。
“真的,师父,骗你天打五雷轰!都是我亲眼所见,我都怀疑自己双眼出问题了。师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谭笑笑低声道。
“讲。”
“今日的陛下好不一样……”
“具体些。”
“……陛下今日好听话。”谭笑笑不敢大声,凑近谭德德,小声道。
“……好听那位公子的话,那公子让陛下做什么便做什么,让吃什么便吃什么,让喝什么便喝什么……还有还有,陛下还笑了。”
“说的什么话,从未见过陛下笑吗?”谭德德斥道。
“那不一样。”谭笑笑说。
陛下在宫中当然也笑过,谭笑笑不是未见过,冷笑,讽笑,怒笑,敷衍的笑,礼节的笑……
“我说不清楚,师父若见了,便明白了——跟平日里是绝不一样的。”
谭德德想了想,完全无法凭空想象,于是给了谭笑笑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正要再训,忽听李妄唤道:“谭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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