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莓虽来的不久,可也听到了屋内萧云谏的惨叫,她望着雁西,只有担心,并没有惧怕。
放心,你家公子没死。既然你选择了他,那接下来可要好生保护他,至少在下次我见到他之前,可千万不要死了。
雁西并没有怪罪许莓的意思,她也没有半分生气,萧云谏是许莓的主子,她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且曾在她在景国府时,她的善意,让她铭记。
她想要的只是报仇而已,并没有打算恩将仇报。
第46章
慕舒在雁西出来时, 已经松开了禁锢许莓的手。
所以许莓在听到雁西的话后,急忙向雁西行了一礼,便匆匆然入了房间内。
接下来这主仆情深的姿态, 雁西可不打算瞧上几分,她没有任何留恋的直接出了院子, 一脸无事的回了景国侯府。
景国侯被人打昏了, 直接丢在了某处旮旯之中, 等他被人发现的时候, 已是傍晚,他堂堂一个侯爷,遭此大辱, 自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当即报了衙门不说,回到侯府, 遣了侯府护院四处搜寻。
然雁西又好心的派人通知了萧云谏失踪之事。
萧云谏虽外伤瞧着好的差不多了, 可毕竟是脚筋断裂,时日未成, 还不能行走,一个不能行走之人, 在侯府消失,这说出去有人信吗?
景国侯心中有怒,却无从发泄,他越发觉得自从雁西进门之后,景国府是越发不得安宁了。
只是碍于雁西身份,景国侯不好明说, 他只能加派人手,并通知衙门, 四处搜寻萧云谏的下落。
两日间,不仅萧云谏的消息半点都没有搜寻出来,就连对他下暗手的人未曾找到。
景国侯正打算外借人手之际,一个天大的消息,砸入侯府之中,竟让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景国侯于深夜中,被请去了皇宫,他这才知晓,他的长子萧开诚回京了,只是非他自身之愿,而是被新帝近卫亲自去虞城带回,其罪名为通敌叛国。
当厚厚的认罪状,砸在景国侯的身上;当一边萧开诚肥硕的身躯抱着他的腿,声泪俱下间,将所有的过错推向萧云谏时。
景国侯的天塌了,景国府的天也榻了。
眼前这逆子,口口声声言说着,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受着萧云谏的胁迫,只能与那外贼沆瀣一气共谋乱世。
他说,他也不想出卖徐宏将军,他说,他也不愿里应外合攻打北疆,他说
他说的太多,以至于景国侯脑瓜子嗡嗡响的什么都听不清楚的。
最后,他只记得,萧开诚那张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在他的眼中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含糊,再接下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从景国府再度转醒之际,蜀京的天已经变了,大街小巷的壁墙之上,到处都贴满了萧云谏的通缉画像,就连的整个景国府都被圈禁了。
一直在拘在后院未曾出门的廖氏,听此消息,直接昏死过去,几日间,青丝换了白发,只可惜景国侯自顾都无暇,又哪还有什么心思怜惜于她。
如今景国府内,唯一悠悠自在的,也就剩雁西了。
她赏赏花,修修枝,无事听个小曲儿,压在景国府上的乌云,似乎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对于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性命,却又变成了过街老鼠的萧云谏而言,他总算是明白了雁西离开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的含义。
他自认为待长兄并未半分刻薄,可是长兄的指控处处至指向与他,他百口莫辩之余,对雁西的恨意越发滔天。
他悔,悔自己当初为何似鬼迷了心窍一样,居然会在雁西再度出现时,生了愧疚之心。
他恼,恼自己就像是被鬼上了身一样,会相信雁西对他情根深重,舍了他无法活命一般。
他恨,恨当初那一把火,为何不将雁西活活烧死,也就不会有了这后来的诸多事端。
可是不管他是恨,是悔,一切都已无回旋余地。
他东躲西藏,疲于奔命,可到最后,依旧是逃无可逃。
这是他第一次进大理寺,他甚至于连自己能否走的出来,都开始迷茫了。
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证明,这一切都是诬陷,可萧开诚铁了心的不改口,并以物证字迹为证。
瞧着那一个个,宛若真是他写就的密信,萧云谏哑然了。
他想说,这一切的证据都是被人伪造的,可心下里,他已经明白,所有可疑的纰漏,只怕都已经被人填补干净了。
萧云谏被追问着外族的线人以及其他,可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一切都是一场局,一场针对于他做的局面。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信,别人如何会信。
只认为他是死鸭子嘴硬,死不开口。
既不开口,唯有刑讯相逼。
烫红的烙铁印在在肉上,发出了肉香;沾染着盐水的鞭子,抽打在身上,鲜血四逸;修长而指骨分明的手指,被夹的青紫不堪,赤着足被人在寒地里拖拽。
曾经他是高不可攀的景国侯世子,被读书人仰慕论道的探花郎,可现在他被安上叛国的罪名,受世人之唾弃,而谁都咬了上一口,踩上一脚。
萧云谏想端起君子的风骨,可他的衣裳被人剥开,露出他残缺的身体,周遭人那诡异的目光,肆意的嘲讽,甚至于毫不避讳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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