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约定两个字都出来了?
周衡在内心吸了口气,很想大笑,但还是忍了忍,
云淡风轻,
你想去哪儿?
明清摇摇头,
暂时还没想好。
反正不也是得到了下下周大休?
周衡叠着包装袋,叠好了又展开,沉浸着他说一句话都会思考三分的淡然,不慌不乱,
那就下下个周的大休?
明清:我都可以,周老师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别的时间。
周衡:
话不说死了,但也不退缩,给人留有余地,局面却掌握在自己手里。
周衡忽然发现明清这个小孩真的是不赖,看着年纪不大,居然每句话都可以掰开来分散出不同的意思。
当时还觉得那天举着伞突然奇想泛滥的同情心有点儿闲,现在看来,真的不是多此一举。
那去哪儿,你想还是我想?
明清:
这算是、同意了?
同意了也罢,玩也可以。明清脑子有点儿乱,周衡的打牌顺序让她莫名的心跳加速,后面该如何应对,她得想想。
那道贴着纱布的伤痕边缘露出点点狰狞,被夕阳照着,像是还在流血。明清抿着嘴,觉得自己快要接不住周衡的话了,
打不过,那就暂且往后退退。
我想吧。
明清:出去玩这种事,还是女孩子想比较好。
当然,周老师要是有愿意去的地方,我也可以一起去。你要是找不到,那我就去想一下了。
周衡最后将那牛皮纸袋又一次展开,纸袋被叠的痕迹清晰加重,但只有被叠过的地方有折痕,其余的面却是异常光滑平整。
他将那袋子往前一推,结束这场暗流涌动的对话,
明老师回去后,
还是要注意一下身子。
天凉,多穿点儿衣服,
别再加深感冒了。
*
第二天明清就加厚了一件秋衣,套着运动服来了学校。
天气越来越冷,就连办公室的老师们都把窗户给关小。
中午头,几个老师坐在桌子前等午饭。今天午饭是何老师去买,其余的人该喝茶的喝茶该骂学生的骂学生,陈老师又开始吐槽校领导,嫌这么大个风,怎么也不停课。
停课?安老师早已习惯陈老师出口狂言,笑着摇摇头,
前年来台风都没停课,吹个大风树都没倒,你就要停课?
陈老师:我这不就是不想上班嘛
安老师:不想上班,谁想上班啊?谁都不想。老徐你想吗?
她斜对桌的教十五班十六班政治的一个男老师,哈哈大笑,拍着桌子,
我想带薪休假到退休!
陈老师:
安老师又看了眼明清,明清整个脑袋都缩在拉到顶部的运动服领子里,鼻子上还卡着两团卫生纸,看起来既楚楚可怜又想让人rua一下。
小明这是冻着了?
明清吸吸鼻子,呜噜呜噜的声音让人一听就是呼吸不流畅,她眼皮很疼,吸不动气,但是塞在鼻子里的面巾纸还不可控制地被浸透。
前两天不小心淋了雨,风吹到了。明清将废掉的纸团丢到垃圾桶里,重新搓了个细长条,下巴贴着领子口往前伸,就要将鼻子再堵住。
安老师抬了抬头,挺心疼道,
多穿点儿啊,年轻人,不发烧吧?
不发烧!
那就行。
明清把手抄在袖子里,趴在桌子上,想要眯会儿眼,感冒真的不舒服,即便是不发烧也浑浑噩噩。
办公室的中午很清净,安老师又检查了一下窗户,全部关严实了。木门忽然吱呀一声。
大家都以为是何老师买饭回来。
扑簌扑簌的树叶在掉,明清艰难地从胳膊窝里爬出来,吃力睁开眼皮,人是铁饭是钢,感冒了也还是得吃饭
周老师???
隔壁的几个老师忽然推着椅子站起身,齐刷刷的。明清一愣,以为自己幻听了,刚要扭头。
一件大衣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小明老师张大了嘴,眼睛也圆圆地睁着,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面前,没有一点儿锋利,很温和,衣服也很暖和。
白皙的手指,推过来一盒蓝底白字的四方盒子。
医生说这个季节的感冒多是风寒感冒。
周衡站在桌边,双手抄着裤子口袋,语气温和地道,
九味羌活颗粒这个感冒药效果比较好,说明书上有一天喝几次,早晚各一袋。
空气瞬间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