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沅当下也没管,太师府招待周全,不愧是百年世家,吃喝玩乐也是处处透着巧思,她此行确实玩得尽兴,宴后果然被单独留了下来。
饶是她猜到太师府有所图谋,真听到时还是脑袋一懵。
老夫人的意思是
李老夫人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乔沅算是她的后辈,但两人的爵位平等,谈起这种事还是尴尬。
但她到底是经历过风浪,抓住乔沅的手,先是被嫩滑柔软的触感一惊,又见她搭在茶杯上的手指温润细腻,暗道镇国公真是好大的福气。
好在李老夫人很快调整过来:老身是想,和贵府结个亲家,我家排行第五的孙女,叫蓉姐儿的,德容妇功都是拔尖儿,想也不会辱没了贵公子。
乔沅想起方才被李家媳妇牵着来见礼的小姑娘,当时她还褪下手上的玉镯给小姑娘当见面礼,怎么也想不到李家是这打算。
乔沅有些无奈,眨了眨眼,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李小姐今年才九岁吧。
李老夫人越发热情:俗语说,女大三,抱金砖,这样不正好?
这些年小崽崽慢慢长大,入了学府,乔沅偶尔也听到外头说镇国公世子天资聪颖,颇肖其父之类的话。
但乔沅脑袋里还是今早出门时儿子抱着她的腿,可怜兮兮地求她让齐存减轻任务的画面,实在想不出这么小的崽娶媳妇的样子,于是只能推辞。
兹事体大,妾身一人做不了主,还得回去和国公爷商议。
李老夫人理解,齐璟是镇国公府的独子,如今镇国公独揽大权,想攀亲的人家必然不在少数,婚事自然要慎重。
没和乔沅当场订下婚事有些失望,乔沅离开后,李老夫人想到宫里,眼眸深处有一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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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沅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想着齐存回来了要跟他分享今日的见闻,却不知她相公此刻也是万分想念自家娇娇软软的小美人。
朝堂上都快吵翻天了。
还是黄河水患的事,损失已经造成,如今要做的自然是想着怎么尽快弥补。
齐存让户部拨出赈灾银两,拟定赈灾官员的名额时,又遇到阻拦。
这次水患没有涉及大范围的人员伤亡,也就没有每次灾后最让人胆颤的疫病,风险小,名声大,在一些人眼里可不就是一个肥差?
因而各派为了争夺利益可谓是煞费苦心,都想推荐自己党|派的人上去。
堂堂金銮殿竟然像一个菜场般哄闹。
各派吵的口水都快干了,总算想起最强势的镇国公还未发话,不约而同地向前方那个威严的身影看去。
一官员小心翼翼道:不知镇国公有何高见?
齐存心里呵呵,众人看不到他心里的嘲讽,只见镇国公眉目冷肃,神情越发威重,不由得低下头。
齐存看向皇帝:陛下以为如何?
李兴坐在龙椅上,他身形清瘦,乍一被点名,支支吾吾道:朕觉得礼部侍郎钱大人就不错。
齐存这回彻底冷下脸。
钱某是保皇党,在京为官数十年,从来没外放过,养得膘肥体壮,对地方情况一点都不了解,怕不是一下马车就成了软脚虾。
李兴身为一个皇帝,百姓有难,不想着如何去解决,反而趁机钻营谋利,哪有半点皇帝的担当。
齐存耐心告罄,直接一锤定音:陈密听旨。
列队中一人上前几步跪下:臣在。
陈大人十年前就参与过黄河泄洪一事,应当有经验了,此次就由你指挥吧。
众人呐呐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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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皇帝寝殿
李兴一把挥落桌上的砚台,原本还算清秀的五官此时只剩下充满怒火的扭曲。
究竟他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他摔完桌上的东西,犹不解恨,待把架上的瓷瓶都扫下来,殿内噼里啪啦的声响此起彼伏。
宫人们守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
贴身内侍也道:镇国公如今越发嚣张,竟敢公然驳了您的脸面,外头的人都说
李兴:说什么?
内侍似有些畏惧,吞吞吐吐。
说如今镇国公哪里是臣子,次次直接越过您颁发诏令,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分明分明是以您的亚父自居。
殿内沉默了一瞬,随后响起更激烈的碎裂声。
等到李兴发泄完,终于稍微冷静下来,上次让你私下去太师府的那事怎么样了?
内侍脸色很不好,李太师没有明确答复奴才,只是奴才听说,李老夫人近日在托人与镇国公府搭线,今日还请了镇国公夫人上门赴宴。
宁愿与一个臣子结亲,也不愿让孙女入宫为妃。
内侍小心翼翼地观察李兴的脸色,以为这等奇耻大辱会让他再次暴跳如雷,没想到李兴只沉默了下来。
他脸上没有怒火,反倒异常幽暗,在安静中显得越加渗人。
朕今年已经十四,明年就该亲政了,可是看镇国公哪有半点放权的样子,朕可不想做一辈子傀儡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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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乔沅跟齐存提起太师府欲与他们结亲的事,齐存沉思了下,大致就猜到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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